麒麟阁与千鸟阁遥遥相望,她早知距离近,可今日才发现,在这里可以看见千鸟阁。
准确地说,是千鸟阁可以俯视麒麟阁整个望风台。
姜晚笙低头,复杂地吃糕点。
嚼不出滋味。
“这个送你。”
对面递来一只蓝色长方形锦盒。
“这是什么?”
盒内雪白的丝绸垫底,装着一支白玉发簪。玲珑剔透质地上佳,通体润亮,没有半分杂色。
姜晚笙眼眸有些微热。
发簪,是为发妻之意,裴景想她懂。
“笙儿喜欢吗?”
“嗯!”姜晚笙少见的矜持,又怕不郑重,重说一遍,“喜欢。”
裴景望着她莹白小脸,美眸含水,红唇微弯,心里软塌一片,他执起白玉簪,往她发间戴。
第二日是休沐日,姜晚笙和其他伴读一样,踏进马车回府。
舅母忙得脚不沾地,带上十来个锦盒,怀里抱一盅热腾腾的肉汤,“都快点,快点,别耽搁了。”
绣有“秦”字旗的车马,一路驶向大理寺衙门。
下车前,舅母犹豫,“笙笙,你要不别进去了,牢里晦气。”
“我不嫌晦气。”
两个人进府衙,舅母一路点头哈腰,家丁手里锦盒很快便空了,姜晚笙欲往后院走,舅母拉住她,“别乱跑,牢房在这边。”
姜晚笙看了一眼后院方向,收回目光,跟着领路的进了狭道。
酸腐的气味直冲天灵盖,不只是什么,糜烂在里面。
姜晚笙下意识皱鼻子。
带路的不是三卿中的任何一个,脾气却很臭,手中掂着舅母递上的银锭子,意思是嫌少。
姜晚笙随即拔了根金钗给他,那人才撇撇嘴道:
“进去吧。”
牢房里阴暗,潮湿,有蓬头垢面的犯人抓住黑漆漆的铁栏杆,上面像是绣,又像是陈年污垢。
甬道里尽是哀声。
秦蓁蓁躺在一张石榻上,只有一卷草席,连桌椅也没。
“蓁蓁,娘给你带了肉羹。”
舅母从怀中掏出蓝布包裹,肉汤味溢出来,铁链响,隔壁牢房伸出一只黑手,差点抓住姜晚笙的脚。
她吓得灵魂险些飞出去。
“娘,笙笙。”秦蓁蓁手臂穿出来,舅母握住她,她往外看姜晚笙。
姜晚笙忙快步走过去。
“蓁蓁,你……”姜晚笙看着她消瘦的脸,渐渐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我,我皮厚……”
窸窣声响,牢外两人同时往石榻上看去,秦蓁蓁回身,熟练地伸手,捏住个东西往墙角狠狠一砸。
小东西发出唧唧叫声,挣扎两下不动了。
姜晚笙看清后,胃里有些翻涌,碍于情面,硬是忍住了。
舅母眼眶一红,拿手帕擦泪。
到头还是秦蓁蓁安慰母亲,说老鼠罢了,隔壁想捉只来吃都没这运气呢。讲完笑话却听得哭声更浓。
秦蓁蓁不知道说什么了,求救地看向姜晚笙。
姜晚笙心里也不好受,她扶上舅母的肩膀,柔声道:“舅母,肉汤再不喝就凉了。”
秦舅母这才想起,抹干眼泪,忙掀开肉汤碗盖。
回府的路上,姜晚笙气得火冒三丈,沈卿玦太无耻了!
肉汤秦蓁蓁没喝上两口,铁栏口细,碗送不进去,把碗倾斜,汤就洒了,更别提四面八方饿狼一样的眼光。
令人恶心又胆寒。
御书房。
皇帝身着金线绣龙纹的明黄色锦袍,坐在御案前,长指翻开一本奏章。
“琉夏新君上报,说其兄感念父子情深,自戕去黄泉侍奉父亲。国丧两临,求减免朝贡,诸位如何看?”
金丝楠木御案前错落有致,站着五六位红袍官服的官员。
沈卿玦玄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立于六位朝臣之前,长身玉立,气质清贵,接过太监递来的奏章。
底下小声议论,中间那位斩钉截铁道:“减免朝贡绝无可能!”
“琉夏新君未免太轻狂。”
“三年前殿下就说,那达不杀这位胞弟,就是给自己留后患!果真如此!”
“马厩里长大的,能有几个本事,侥幸当了新君,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言差矣,英雄不问出处。”
皇帝疲惫地眯了眯眼,撩眼看去,“太子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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