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在周家小住了三天,心情愉悦得不像话,只觉得自己像个陪着新婚妻子回娘家的新郎官,浑身使不完的力气,憋着劲儿细致入微地要对自己的的妻子好。
头一天,周老爷坐在外屋,看长岭一壶一壶的烧水,忍不住好奇道:“霜儿是在里屋洗澡吗?”
长岭忙得一脑门子汗,回自家老爷,“少爷给少夫人洗头呢——”说着话脸红了一下,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总不好说得太透。
周老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哦了声,扯住长岭低声问:“他俩,是睡一起吧?”
长岭扭捏,“老爷你瞧你问这个……”
“那为什么法师还没怀个孩子啊?这都有两三年了吧?”周老爷认真地和长岭讨论起来,“你说这要有个孩子,还能借着养伤的机会就生了啊——”
长岭一个头有两个大,不敢顺着周老爷的话继续说,这不生孩子的事,嚼舌根子的可不止周家,铺子里,世子府,下人之间没谱的话多了去了。周老爷困惑陈法师怎么不生,更多人困惑的是世子妃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总之,为了周霜生孩子这件事,很多人操碎了心。
包括,周霜自己。
周霜小心翼翼且热火朝天地帮陈传笺擦后背,看着背上的几道伤疤,一道道地问来历,陈传笺也不厌其烦给他讲些捉妖的事,讲到紧急时分,周霜就蹙着眉,听到她平安无事就再舒口气,一早上比在书馆里一个月都过瘾,身临其境一般。
“你们捉妖的营生赚钱吗?”
“当然赚钱,不然你以为原苏怎么住得起怡红院?”
“那也养得起我吧?”
“你要是吃穿用度没那么讲究,应该养得起。”
“那再加几个孩子,也养得起吧?”
顿时,陈传笺面上火辣辣地烫起来,拿起手边的小垫,往周霜身上轻轻砸了两下,道:“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浑话!”
周霜凑到陈传笺脸边,含住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陈传笺臊得抬不起头,脸埋在枕头里支支吾吾,“以后,以后,再说吧,哪有小厮生孩子的。”
“也是,等你伤好点吧,正好趁养伤生完再回世子府。”周霜一双手越探越下,而无力反抗的陈传笺翻了几个白眼之后,终于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不敢出声了,一半因为害臊,一半因为心虚。
她一直没怀上,是因为跟原苏讨了些避子丸。
身为子女,陈传笺是不幸的,得遇贵人才侥幸留了一条命下来,山中岁月里,师兄们说要修现世不修来世,更要出世,陈传笺虽然懵懵懂懂,但也觉得既然自己没本事带一个孩子,那何必又来祸害他人?
何况,如果周霜是父亲……这孩子便是全天下人的眼中钉。
人活一世不易,看过那么多的爱恨情仇,陈传笺这辈子只想寄情山水,潇洒半生,青山埋骨,化泥护花,便是最好的结局。
周霜忍不住亲了她,心头微酸,有那么多女人想跟他生孩子,可钟情的这一个……哎。
周府虽好,毕竟不是久待的地方。周霜还有那么多的事要操心,月末铺子里的账要审了,每月的人情往来要备好,眼看六王的寿辰要到,礼单到现在还没个影,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开支等着他撂牌子取钱,长岭跟在周霜身后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听门子来禀:“金大爷来了。”
是了,这位金老爷已经成了周老爷的义子,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对他换了称呼,改为“金大爷”。
“请。”
金长天这两年看着周霜和陈传笺的感情波波折折,竟也悟出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真谛,收了浪荡的心思,接手了李宣的生意后,每日里挑灯夜读,性子愈发沉稳起来,走起路来也颇有气度。周霜抄着手在西华厅廊下瞧着他走过来,心中稍许安慰,总觉得也不负同他交好一场,忍了这么多年,总算出落得像个人样了……
还是熟悉的雅碎,金长天喝得心安,但即将说出去的话,又让他惴惴不安。
“李宣下狱之前,各大掌柜的已经跟管事的搭上了线,只是现在有些不长眼的奴才吃拿卡要,前期连带货款投入很大,又兼提了水头,一部分铺子要缓过两年来才能盈利,所以我想——”金长天迟疑了下,道:“要不有些生意,我们就不要争了。”
“让你联合其他东家,怎么说?”
“年纪轻的有些想法,但是更多的人是觉得周家摊铺的太大才有了银子缺口,看样子都打算高利出借银子,但合伙出本的事情,谈的少。”
“好,把有意向的人记下来,去谈第二轮,就说周家得了官商的份子之后,就不会再以这么低的价格要他们出本了,若是还不想便算了。”
金长天迟疑了下,道:“我问过义父,以周家财力,全盘拿下官商的份子也是够的,就算不够,我府里也有的是钱,你又何必要其他人出本?”
“我是为周家留一条后路,我就怕生意周家全占了,就变成了朝廷的生意,周家从此给朝廷挣钱,所以让你来管周家的产业,也是存的这一份心思。”周霜叹了叹,觉得自己有些亏,若早知道自己有当皇帝的命,何苦劳心劳力地去管铺子,铺子管的再大,到最后也得兑给别人,总不能让朝廷命官们指指点点说皇帝还要自己去做官商的生意,与其兑给周家陈家那群落井下石的亲戚还不如兑给金长天——周霜看着金长天觉得更亏了,当初提议去六王处弄个再大点的官给他,无非是替他撑撑腰杆,倒是小瞧了金长天的上进心,偶尔听青墨那说法,大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意思。
“人都说富贵不过三代,你说为什么?”
金长天摇摇头。
“一个人是否成才,是源于生活的磨砺,以及自己的悟性、韧性,如同没有要过饭的人不知道世道艰难,而家族跟个人的关系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人杰并不代代出,富贵不出三代也就很正常了。”周霜道;“我想给周家,给你都留条后路,纵然不能代代人杰,也可富过三代。”
“此话怎讲?”
“周家能仰仗的是铺子里的老掌柜们,我需要他们一代代去寻找自己的传人,让周家的掌柜们成为这世上最优秀的掌柜,把官商这碗饭捧成周家的金饭碗,再把有可能接住金饭碗的人都变成周家的出本人,就算官家纵然年年换,也换不掉铁打的周家铺子,而出本的周家永远有一笔钱可以在里面钱生钱。要我想,最好就是周家明面上能退的干干净净,万一我被人清算,也避免他们受牵连,而且就算子孙后代不行了,还有掌柜的来管铺子,别的不说,两三代人应该可以坐拥金山。”
金长天心中诧异,觉得周霜这话颇有些安排后事的意味,但又不好明说,心想着他身陷朝廷争斗,会不会形势不好了?迟疑了一下,方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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