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雨过天晴。
整座老宅都泛着一股清凉的湿气,雾霭自四面山腰处漂浮而来,将昨晚连绵不绝的春潮掩藏在其中。
正堂里,宋谦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暗生不快的蹙眉。
弟弟和小妹怎么来了?
他掀开茶盖看了一眼水色:“出什么事了?”
宋逊和宋纪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冷笑。
大哥可真够贼的,想吃独食。
谁不知道贺敛来老宅了,想巴结这位金州太子爷的人可不止宋谦一个,就算在贺敛面前多露露面,留个印象也好。
宋逊:“怕大哥招待不周,我和纪棠过来瞧瞧。”
宋雪妍听到这话,端了端身子,并未对长辈拿出该有的恭敬。
宋纪棠冷淡的瞄她一瞬,又尖声开口:“雪妍,你今天这身旗袍可真是好看啊,我记得平时你都不舍得拿出来穿的吧。”
宋雪妍微微扬起腻白的脖颈,笑而不语。
这可是一件非遗传承人手工制的旗袍,不论是钩针还是染色,所用技术都是有上百年历史的,不提价格,光是制作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虽然她不喜欢这位小姑,但宋纪棠说的没错,若不是为了见贺敛,她也不会把这压箱底的中奢制品拿出来。
正说着,外面有女佣清脆扬声:“贺先生到了!”
堂内几人纷纷起身,宋雪妍更是检查了一下裙摆后,往前多走了一步。
一个端庄典雅的美人,不信贺敛不注目。
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踩着地上的积水站定,比昨日还气派的正装裹着浑身的肆横劲儿,低头转了一下腕表,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宋逊和宋纪棠连忙打着招呼。
两人争先恐后的,生怕自己的名字比对方报晚了一步。
贺敛抬起头,深邃的眉骨下,一对狭长的眸子含着淡漠,只是礼貌性的颔首,薄唇轻启:“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
宋雪妍怔了怔:“贺先生,您这就要走了吗?”
贺敛睨向她。
不走,等着再被你使手段?
况且他还要回去检查一下那个颜料罐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人如此动欲,等结果出来,他非得扒了宋雪妍的皮不可。
昨天晚上只是浅浅一闻,就和小傻子折腾到后半夜三点多,要不是担心姜郁吃不住自己的力道,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对了。”
贺敛似笑非笑:“我记得上次在这儿住,宋小姐让人送来了一幅画,我还挺喜欢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带走?”
宋雪妍指尖一凉,那幅画已经被她扔了。
她还以为贺敛不喜欢呢。
不过女人反应很快,笑容依旧得体:“可惜了,那幅画我觉得不好,让我丢掉了,贺先生要是喜欢的话,我改日再送您一幅。”
“不必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雪妍的幻觉,贺敛的语调瞬间阴沉许多:“还有三个月就是宋小姐的封笔画展了,你还是先忙正事吧。”
宋雪妍赔笑,一行人正要送贺敛离开,南院忽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叫骂,虽然隔得远,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跳啊!你跳啊!”
“怎么不跳啊!你这个疯子!”
宋谦一惊,听出这是宋纪棠儿子周蕴的声音,忙看向小妹。
但宋纪棠并未在意,反倒有些得意。
贺敛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眉头一压,大步迈开。
谁他妈欺负姜郁呢?
-
到了南院,年仅七岁的周蕴穿着一身中式唐装,蹲在池塘边哈哈大笑,他指着对面手足无措的姜郁,扬着脸:“臭疯子!你敢跳吗!”
他还捡起地上沾着淤泥的石块,用力砸向姜郁!
“你跳啊!我要看着你淹死!”
女孩直直的站在那,躲也不躲,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暗绿色的池水面上,浮着她的几根画笔。
贺敛走的快,瞧见这一幕猛地驻足。
身后的几人险些撞到他,忙急刹在原地。
宋谦暗道不好,去拉扯宋纪棠:“快叫蕴儿回来。”
宋纪棠挑眉,这有什么的,小孩子爱玩儿而已,何况姜郁早晚要死,能给儿子解闷是她死去的妈积德。
盯着贺敛宽硕的背,宋纪棠眼珠一转:“贺先生您看,都是我家这孩子太调皮了,让您看笑话了。”
话是这么说,她的口吻却很骄傲。
好像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捉弄到他姐姐是很有本事的表现。
贺敛凝眸,不辨情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儿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长房三口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宋纪棠忙不迭:“对对,是我儿子!”
贺敛的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姜郁,小傻子在周蕴的催促下,还真有往下跳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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