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奇这个族群妖口不多，又昼伏夜出，几千年下来，能认得他们的人寥寥无几。
阮清欢之所以能认出来，那是因为千年前下山历练的时候，曾救过一只小伯奇。
那只小伯奇伤得很重，被她捡回山上养了一段时间，所以她和云姬对伯奇的气息都很熟悉。
如今被抓到的这只估计是那只小伯奇的后代，阮清欢盯着他看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兴致寥寥。
小兔崽子，不知道报恩也就算了，还坑了她166块，真是不可饶恕！
“赶紧说！”阮清欢站起身来，呵斥道：“再不说，我就让你的灵力这辈子都回不来！”
闻言，伯奇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他莫名其妙地能从她身上察觉出危险的气息；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能做到言出必行。
“赶紧说！”
就在伯奇发呆的功夫，阮清欢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语气也重了两分。
“我……我就是吃不饱，所以才出此下策。”
伯奇低着头，整只妖看上去蔫蔫的，“我本来是在山上睡觉的，结果下山之后，发现外面的世界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委屈，“大家都不信我们了，也不向我们祈祷，我没饭吃、肚子饿……”
古代的百姓、官宦、乃至帝王，都对噩梦这种东西避之唯恐不及。
一旦晚上做了噩梦，早上起来之后，他们就会面朝西北，席地而坐，叫三声“伯奇”，请求伯奇一族把噩梦带走。
伯奇一族听见祈祷，自然就会飞过来收走噩梦。
而到了现代，大家对于噩梦这种东西普遍有了更加科学的解释，不会认为它是不祥的征兆，也就不会在噩梦过后向伯奇进行祈祷，所以伯奇一族也就没有了食物。
看来这小兔崽子是因为没有食物，所以才兜售会让人做噩梦的手链，以此来让自己饱腹。
怎么说呢……这做法确实不对，但是对于刚下山、什么都不懂、还没饭吃的小崽子来说，确实是……
等等！不对！
既然这小兔崽子是刚下山的，那么他是怎么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的？！
租店、开店、办理营业执照，还要进口那些乱七八糟的珠子，这么多繁琐的步骤，这小兔崽子怎么可能办得下来？！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不如直接去妖管局办个身份证，还能在人类世界里找份工作糊口。
想到这里，阮清欢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她盯着伯奇的眼睛，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剑，似乎要透过眼睛，把他的心给剖开。
“开店的主意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营业执照是谁教你办的？兜售能让人做噩梦的手链这个主意，也是别人给你出的吧？！”
闻言，伯奇抬头看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诧异，“你、你怎么知道的？”
阮清欢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种东西用膝盖想想也能明白！”
“我问你，这馊主意是谁给你出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他也是一只伯奇……”伯奇弱弱道：“他说他是在外地做生意的……做的也是卖手链的生意……”
“他跟我说现在整个伯奇家族都是这么干的，不然我们族群的妖早就被饿死了。”
什么玩意儿？！
纯纯胡说八道！
这不是教坏未成年妖吗？！
现在人妖和谐相处、妖管局运作正常，哪里需要干这种缺德邪性的生意？！
阮清欢有些无语，那人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别有所图！
“你的店面是他帮你找的？手链的进货渠道也是他告诉你的？”
“嗯。”伯奇点了点头，都到这份儿上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都是他帮我的，他还教了我很多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知识，他是个好妖怪！”
此话一出，阮清欢立刻赏了他一个爆栗子。
“愚蠢！无知！”她隔空点了点这只垂头丧脑的伯奇，厉声道：“你被他骗了知不知道？！”
“现在是人妖和谐相处的社会，妖管局会给每只妖办理身份证、给他们找工作，最大限度地保障他们在现代社会的生活！”
“妖、妖管局？！”
阮清欢噼里啪啦的一顿话落在伯奇的耳中，可他只捕捉到了“妖管局”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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