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涛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写上半年的工会工作总结,刘天明和赵踊跃、闫俊辉的话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晚上要加班,自己再也不能呆在办公室里了,便赶紧将面前的东西收起来。
一个星期要施完五千多亩棉花地肥料并打缩节胺的消息很快传到三分场农机库房里,不用领导们安排,轮式机车的机务工人们就开始检查机车保养农机具了。
刘兰兰将机车检查好后,照例将修车工具收拾起来,归类摆放在农机库房的各层木架上,安排张大中再给中耕机打上黄油保养一下,然后说:“大中,我到办公室去找赵副场长,看看给我们机车组安排哪些地号施肥。”
张大中答应了一声,就拿出黄油枪准备保养中耕机了。
刘兰兰走到办公室门口,刚想进去,听见钟海涛对闫俊辉说:“闫书记,这几天我不能再在办公室里写上半年的工作总结了,我们的机车组只有兰兰和我能中耕追肥作业,如果晚上加班,兰兰一人干了白天又干晚上,肯定忙不过来的,我想我还是先把这阶段的中耕追肥工作干完了再接着写吧!”
“海涛,上半年的汇报材料和各项工作总结一定要及时上报的!不然的话,机关那些科室的人又要不停地打电话催着要呢!”
“闫书记,我们的机车确实很忙啊!让兰兰一个人白天干活晚上再加班,肯定是不行的。”
“海涛,这几天你还是辛苦一下,把剩下的这两个汇报材料写完后再到地里加班吧!支部工作总结材料由我来写,其它两个汇报材料由你来写。你不好意思向兰兰去说,我向她说去。你白天到地里中耕,让兰兰晚上加班,你晚上少睡一会儿觉,也要把材料写出来,实在不行的话,我跟刘场长商量一下,调整一个人到你们机车组上先帮工,你就专心写汇报材料吧,一定要在这个月的20号之前上报上去,不然的话,机关里那些部门的领导们又要说我们三分场办事情拖拖拉拉了,汇报到场领导那里,可就不好听了!”
听了闫俊辉和钟海涛两人的对话,刘兰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口。
吃罢午饭上班后,钟海涛来到农机房里,看见刘兰兰和张大中正在擦拭机车的引擎盖,连忙走上前去拿起一块擦车布,拉开车门也开始擦挡风玻璃。
刘兰兰看见钟海涛来了就开始擦挡风玻璃,仰起头来问:“海涛,不是说这两天你有几个总结材料要写吗?你不抓紧时间写,怎么能及时上报呢?你毕竟是三分场兼职文教啊?赶快回去把汇报材料写完了,再过来干活吧!”
“兰兰,听刘场长、闫书记他们说,从今天下午开始,所有的轮式机车都要加班中耕施肥和打缩节胺,我想你一个人又干白班又干晚班的,肯定忙不过来。我晚上加班写汇报材料,白天到地里作业,这样就可以把时间错开了。今天下午我到地里中耕施肥,你晚上辛苦一下吧!闫书记说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调整一个人过来帮几天工的。”钟海涛一边擦玻璃,一边回答刘兰兰的问话。
“噢,海涛,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刚才赵副场长过来的时候,我问过他了,他说我们的机车组这两天只干白班,晚上就不用加班了,把工作量让给其他机车组干,这样大家年底的工作量就比较平均了,不然总是我们机车组去干,别的机车组工作量不足,年底收入少了,会有意见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写材料吧,等你的总结材料写完了,估计我们的机车就要加班干晚班了。你快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回去写吧,争取这两天写完了再来干!”
张大中被刘兰兰说糊涂了,明明刚才兰兰还让自己把机车和农具保养好,说晚上要加班干活,怎么这会儿又说两天后才要加晚班呢?他看了看刘兰兰,又看了看钟海涛,想问又不敢问。
“海涛,我说过了,这两天晚上我们机车组不加班,白天我一个人干就可以了,你赶快去写总结材料啊!”见钟海涛没走,刘兰兰又督促起来。
“那,那我就争取利用这两天时间把材料写出来,如果晚上加班,你就赶快去叫我!”听到刘兰兰在督促自己,钟海涛说。
来到办公室,钟海涛刚坐下来没写多少,就有几个职工来找领导说事情。虽说领导们都下地了,可仍然时不时地有人来找。钟海涛觉得还是在家里写安静些,连忙将稿纸等收起来,向葛玉萍说了一下,往家里走去。
钟海涛走后,刘兰兰对张大中说:“大中,你在地里看着承包户拌肥料,我来施肥。你准备带上一件衣服,晚上天凉,不要感冒了。”
听到刘兰兰的安排,张大中已经明白了。他知道刘兰兰的脾气,虽然心里有许多不满,嘴里也只好说:“那好嘛,我这就回去拿件衣服。”
闫俊辉从地里回来后,来到农机房看看各机车组准备情况,看到刘兰兰正给中耕机打黄油,连忙走上前:“兰兰,海涛这两天要赶两个总结材料,我准备找个人到你们机车上先帮两天工,等海涛把两个总结材料写完了,再回到你们机车上继续干活!”
“谢谢你,闫书记,我已经和海涛商量好了,我们机车上的工作,我一个人能干得下来的,不用派人过来帮工了。”
看见刘兰兰一边说话一边在急急地给机车打黄油,闫俊辉知道她急着下地作业,只好到别的机车组看看。
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可对于郑颜萍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半个世纪。因此,培训结束后,她连家也没顾上回,就急匆匆地赶到五一农场职工医院。
来到医院里,郑颜萍才知道李伯康在自己走后的第二天就到省城医院学习去了。她失望地向医护人员办公室走去,正好遇到耿平辉,她正要开口打招呼,耿平辉先说话了:“颜萍,你回来啦,回家了没有?”
郑颜萍摇摇头:“耿院长,我下车后就直接到院里来了,还没顾上回家呢!”
耿平辉略微愣了一下,马上面带笑容说:“颜萍,你还是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
心上人不在,耿平辉又要自己回去休息一下,郑颜萍无精打采地推出自行车回到三分场。
郑颜萍刚走近院子外,就听见房子里笑声不断,热闹非凡。进门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婆和舅舅已经来到她家里了,三分场一些和父母关系不错的人在陪同着。
郑颜萍的外婆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和农场人同龄人相比,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至少要小十来岁。她上身穿一件白底蓝色碎花衣服,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确良裤子,头发虽然墨里藏针了,但很亮洁,额头虽有皱纹了,但并不明显,皮肤虽然松弛了,但仍很白皙,背虽有点驼了,但却很精神。见郑颜萍进来了,高兴地叫起来:“萍儿,是萍儿回来了!”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拉着郑颜萍上下打量了一下后接着说:“个子长高了,身材比过去更高挑了,脸也比过去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长大了,真的长大了,都说我看上去很年轻,还能不老吗?被孩子们撵都撵老了。哎哟喂,我们的颜萍要是生活在上海,那可是更漂亮了。嗳,皮肤不细腻,也很干燥,都是农场风沙环境造成的。”
郑颜萍的舅舅也接着说:“我小时候就听说大西北的环境如何如何的恶劣。这次来这里一看,果真如此,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戈壁滩,气温也很干燥,年轻人看上去像个小老头似的,到处都是灰尘,连皮鞋也不敢穿。这里连上海最烂的地方也不如的。”
因为没有见到李伯康,虽然外婆和舅舅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许多喜庆气氛,但郑颜萍嘴里说着话,却始终有口无心的应付着;再加上外婆和舅舅的说话的语气里,明显有对农场人和农场环境轻视的成分,郑颜萍就更无心说话了。外婆年纪较大了,话也比较多,问这问那的,郑颜萍应付了几句后,来到厨房里,对正在做饭的林红娣说:“妈,还有多久能做好饭?我想吃完饭后,赶紧到医院去上班!”
林红娣听了,惊愕地问:“上班?上什么班?难道耿院长没跟你说你的工作已经停止了吗?”
“没告诉我呀?妈,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还见到他了呢!他只是让我回家休息一下,并没说我的工作已经停止了呀?妈,你快说说,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妈,别的不说,我就是医院里的一名普通职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停止我工作的呀?”郑颜萍更是很惊讶地问。
“为什么,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的工作关系已经转走了。你外婆、你舅舅这次就是为接你到上海去,专门从上海来到我们家的。”
郑颜萍听了,脑子“嗡”的一下。她终于明白打自己记事的时候起,外婆总共也没来过她家两次,舅舅更是没来过农场,为什么这次两人一起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了。她不相信母亲的话,连吃饭的欲望也没有了,急忙推上自行车,就要到医院去问个究竟。
郑颜萍的母亲立即追门外大声吼起来:“颜萍,你给我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医院里去找院长问个明白,没和我谈过话,也没和我打过招呼,怎么就将我的工作关系迁移走了?这是不负责任的!”郑颜萍一边气呼呼回答着母亲的问话,一边将自行车推出院子外。
林红娣急忙追出门外拦住郑颜萍去路:“颜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外婆和你舅舅都在家里,他们几十年难得来一次。特别是你舅舅,他是第一次来到咱们家,还是我和你爸打电报请他来的,而且,我和你爸还找了这么多人在陪着他们,你这么大了,连一点礼貌都不懂吗?再说了,你在医院里算什么人物?调走了还要和你谈话?你还不赶快回去!”
郑颜萍连理也没理会,骑上自行车就往五一农场职工医院奔去。
郑颜萍的这一举动,让满房子的人都愣在那里。
林红娣赶紧来到房子里笑嘻嘻地说:“颜萍这孩子,听说要到上海去了,急着要到医院里去收拾东西哩!大家赶紧吃西瓜,老郑,你快去切西瓜!”
十公里的路程,郑颜萍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的,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费了用了多少力气走完的。她急急忙忙来到院长办公室,见门已经锁了,这才想起现在仍是有午休的月份了,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外,其他人都在午休了。她顾不上多想,骑上自行车就往五一农场医院家属区耿平辉家中赶去,见耿平辉已经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郑颜萍顾不上平时的礼貌了,急急地问:“耿院长,我的工作关系真的已经迁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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