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竟然知道我?”
贺拔葵表现的十分惊讶,眼神中更是暗藏不一样的色彩!
世人皆知大椋亡国,最后一任国主是贺拔岳,但却无人知道贺拔岳有一个最宠爱的孙儿,叫贺拔葵。
作为大椋唯一的王室血脉却被遗忘在角落关进宗正院,十余年里从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甚至连嘉源帝都忘了他的存在!
不过也正幸得如此,才使得禁卫看管松懈,让燕良有机会将他救出那暗无天日的境地!
“关于你的记载在寻常书籍上的确很难看到,不过我有幸曾读到过一本民间的战时野记,当时觉得葵之一字意义深重,便记忆深刻了些。”元稹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道!
“葵是祖父为我而取,他希望我如葵花般向阳生长,拥有顽强的生命力,热烈而奔放!”贺拔葵长长感叹,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忧伤又很快隐去!
说完他重新看向元稹,语气变得低沉“同我讲讲,你所看到的书里世人又是如何描述大椋之变的?”
“书中说,大椋惊变的起因是贺拔岳劫辱蒙古赫连亲王及其宠妃,致使亲王和宠妃一并暴毙身亡。蒙古各部族悲愤欲绝,才会一举出兵大椋!”
元稹每说完一个字都能注意到贺拔葵及其手下人神色的变化,是似笑非笑的讥讽亦或者是悲怒交织的愤恨!
“简直一派胡言!”一名手下唾了一口骂骂咧咧!
“分明是蒙古左旗觊觎我大椋土地辽阔,故意派人前来挑衅,老国主忍无可忍将他们驱逐,谁想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风沙纷纷殒命!”
“老国主几次三番去信告知蒙古可汗原委,却都没有收到回信!直至蒙古大军兵临城下,老国主才明白,那亲王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了他们进犯大椋的由头,掠夺大椋的土地!”
“够了富缮,同他们解释这么多又有何用?”贺拔葵嗤了一声打断手下人的话。
“小国主!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继续如此污蔑老国主和大椋!”
“父王曾说,胜者即正义,也只有胜者才能在史书上光明正大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贺拔葵轻蔑的笑容里尽显野心勃勃“要想为祖父洗冤、安大椋子民亡魂,话语是苍白且无力的,唯有执起刀刃战胜他们,把话语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小国主说得对!”
“小国主威武!”
“属下誓死追随小国主!”
一众大椋手下齐齐下跪,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于他们而言,贺拔葵就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而拥有信仰的人,往往最可怕。
“昔日之事究竟有无隐情的确仍需考证。”
“但往后你若还想有机会带领你的子民踏上故土,现在就绝对不可伤及兰纳公主的性命。”元稹凉薄的嗓音吸引众人视线!
她身形虽单薄但是气质不容小觑,拖着沉重的锁链走下祭台,纵使脚踝青紫可她却似感受不到疼一样,步伐平稳,昂首挺胸在贺拔葵的面前站定!
“放兰纳安全离开,也是给你的子民一条生路!”
“她可是蒙古人!蒙古与我大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能说放就放?”
不等贺拔葵出声,富缮等人第一个不同意瞪大了眼睛。
“她的确是蒙古人,但你别忘了,她同时还是蒙古公主!”元稹冷眸一扫便让他们噤了声!
转而她沉色盯向面前的贺拔葵,步步紧逼“贺拔葵,我问你,你大椋如今剩余残部能有多少人?几千人还是几万人?你又可知蒙古克尔科可汗麾下粗略计算至少也有十万人!更别提他背后还有澧朝帮衬!真要是打起来,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况且兰纳是克尔科最宠爱的小女儿,若你执意要杀她,我想蒙古应该也不介意再屠一次大椋!”
她如此警告且震慑的话语令在场所有人陷入沉默!
贺拔葵更是脸色一沉,再垂眼看向面前的元稹时已满是欣赏“哥哥你这谋士做的的确有些本事!”
她很会抓人心,先是以姓名之论同他套近乎,而后又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椋子民的安危阻止他杀兰纳!这般先柔后刚、句句在理,着实也令他很难不被说服!
“我可以不杀她。”
贺拔葵轻飘飘的话惹得其他手下惊愕不已!
他抬手让他们安静,转而握住元稹的手臂,目光切换如随时准备猎食的狮子“不过,要用你作为交换,你可愿意?”
“什么!?”
躺在祭台上的兰纳本来已经镇静下来,听见他这句话顿时又急得不行“你放开元稹!你不要动元稹!”
燕良更是紧张而担忧想要上前,却被同族兄弟拦了住。
“我愿意。”
元稹极致的平静倒是让贺拔葵再次惊讶住,他扬了扬眉,心里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起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立马为兰纳解绑。
待从祭台上下来,兰纳已经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泣不成声“元稹,不要……你怎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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