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打趣:“你真是被媒人谢礼迷了心窍,人家温姑娘若要嫁人,哪里用得着你张罗,门槛只怕都要被踢破了。”
温酒笑着道:“我若是要找夫婿,条件可有点苛刻,只怕王媒婆你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
王媒婆拍着胸脯:“这上京男未娶的,女未嫁的,可都在我心里装着呢。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找得到。”
温酒笑吟吟地道:“算命师傅说,我将来是要做官家夫人的。正所谓初一娘娘十五官,所以我只嫁十五出生的男子,而且还必须是权贵之家。”
王媒婆抖着手里的帕子:“感情这位姑娘是小瞧了我婆子,觉得我大抵只识得那些赤脚做苦力的。
这上京城里,莫说官宦之家了,就连王孙贵族我王婆一样是说得上话的,初一十五任你挑,就没有我说不成的媒。
远的不说,你可知道前几日被害的那学士府孙小姐,她因为是中元节生辰,说了几次媒都没成,还不是婆子我给说成的。”
温酒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前些时日被害的那几位姑娘,是不是也都在你登记的册子之上?”
王媒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你提醒的是,改天我要核对一番,若是真有,可要将名字勾画了。”
“也别改日了,就今天吧。”
顾时与与仇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温酒身后,闻言立即出声吩咐。
王媒婆一瞧见顾时与,顿时又是眼前一亮,啧啧出声:“这是谁家的富贵公子,好家伙,简直就是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潘安相貌。咦,跟这位姑娘好生般配……”
一旁衙役冲着她拼命挤眉弄眼,见她越说越口无遮拦,只能出声提醒:“这位乃是睿王府的睿世子,奉皇上旨意前来办案的,休要僭越。”
王媒婆一听,立即“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顾时与面色微红,不甚自在地看了温酒一眼,轻咳一声吩咐道:“还不速速去查。”
王媒婆走东串西,也是见过世面的,见顾时与望向温酒眸光微闪,面带羞赧,抿嘴儿一笑,胆子顿时大了,带着几人往府衙里面走去。
京兆尹府衙分为四道门。
府衙大门第一道,甬道两侧为外监,死牢,皂班等。
过仪门第二道,则为吏、工、兵、礼、户,刑房等,温酒与顾时与等人便在这刑房里议事。
过了一堂门房则为二堂,主簿,师爷等便在此办公,架阁库设在一堂与二堂之间。
穿过二堂这道门,再往里,就是温御史提醒她的府衙内宅与税库等了。
媒婆的档案都存放在架阁库旁边的库房之中。
仇先生走在最后面,一路东张西望,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然后漫不经心地询问跟着的官差:“这水缸怎么搁在这犄角旮旯里?万一衙内走水,用着多不方便?”
官差热情道:“以前是在屋檐下搁着的,我家大人说老太爷腿脚不利落,把他觉得碍事的东西全都挪了位置。就连石榴树都刨了,重新栽到天井里了。”
仇先生便抻着脖子去瞧那棵石榴树。
“一直没见你家太爷。”
“他两个月前中风,就瘫痪在了床上,拉尿都离不开人,哪里还能出来见客?我家大人不仅为他求医问药,还天天烧香拜佛的。”
“你家大人还挺孝顺。”
“可不是,这些日子白天查案,晚上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老太爷,实在辛苦。”
官差健谈,仇先生与他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
温酒与顾时与已经来到王媒婆存放册子的房间,打开门锁进入。
王媒婆殷勤地按照类别去翻找册子。
纳闷道:“咦,记载着学士府孙小姐八字的那一页怎么没有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前几日还单独做了标记的,好像被人撕掉了。”
温酒接过册子仔细查看,果真如她所言,有明显的被撕毁痕迹。
“其他人的呢?”
王媒婆又去翻找,找得满头大汗,又找到被撕毁的三页,看痕迹都是刚被撕毁不久。
但是具体是谁的资料,她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资料太多,堆积了满满的四五个书架,还有些甚至已经有些年头。
仇先生问起王媒婆:“谁能进入你的这个屋子?”
“除了我们两个官媒,那就是邢捕头,他手里有一把备用钥匙。”
顾时与问一旁衙役:“你们捕头呢?”
衙役回道:“不在衙门,好像去了集市那边,大人派了他协同羽林卫,守株待兔,抓捕凶手。”
顾时与蹙眉道:“极有可能,凶手就是从这里查到的受害者生辰八字,所以说对方很有可能就是衙门内的人,或者说在这里有耳目。对于能够进出这房间的人,必须要详查。”
温酒想起自己对于邢捕头的怀疑,对顾时与二人如实说了。
“我就是瞧着那身形有些相似,不能确定就是他。但如今想想,怕不是那日我与仇先生说话,被他全都听了去,所以才会跟踪我。”
而今日喜饼一事,是偶然,还是他想借此提醒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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