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彻底安心
姜绾和陈邵君互相交换了眼神，这只一会儿就定了巳时，陈邵君问陈公公。
“有劳陈公公，殿下可还有话要嘱咐，令我二人进去吗？”
陈公公摆手不够，又摇头，“陈公子，殿下夜里出来着了风，头疼得很，里头的大人一会儿也都散了，老奴这就要去请太医了，二位也赶紧的吧。”
陈公公走后，陆陆续续从雅间里退出众位大人，有人过来与陈邵君和姜绾打个招呼，也有人目不斜视一脸不满径直离开。
最后又只剩了他们二人，陈邵君看了一眼紧绷的房门，“永王被风吹得头疼，就近不找你也不找宿老，要陈公公会去请太医，看来在气头上。”
姜绾不管这些，气不气头的，让船出城了就好。
“不找便不找，我还担心他借着头疼，又拖上三两日才允出城，不知要拖到何时。”
有了确切的时间，船上要准备的事情也早就准备妥当了，姜绾这会儿只需要出去找人接上阿阮即可，她和陈邵君分了两头走，去船上同知成将军他们就交给了陈邵君。
她从陈家的酒楼里出来，因着这场天火惊动了永王，此时墨河边已经到处是官差，依旧还在试图从船的残骸中搜出些什么来，但这些都于事无补，船只已被天火烧得只剩一个毫无用处的残破躯壳，更别说棺材了。
偌大偌沉的一副棺材，只能被寻到一块焦黑的板子，从船上抬下来单独放在岸边，上头只余燃烧后黑白掺杂的灰烬，以及在灰烬里显露出的一些圆滑的晶亮珠玉一样的珠子。
在黑灰里扒拉了个把时辰的官差颤抖着把东西捧捡出来，捧着往永王所在的酒楼跑去，才从酒楼里出来的一众大人们也都驻足观看，互相交换眼神。
人群中隐隐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那天火烧过，剩下的这些珠子，是不是……”
“别胡说，殿下在此，且那孟氏一族乃是有人犯了谋逆大罪的，他们家怎么可能出……”
“你也少说两句，方才在酒楼里殿下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孟氏是孟氏，那位是那位……”
议论的声音悉悉率率迎风就被吹得稀碎，飘忽远去，一个小太监陪着永王突然从酒楼里出来，所有人又都噤了声。
永王已经看过官差送进去的东西，或许是休息了片刻的缘故，脸上已经看不大出是喜是忧。
姜绾站在人群之后，靠近河边的地方，她的脚边就是烧剩下的棺材板，方才那几粒珠子的来历她清楚，是轩辕暮穹背人出来的时候，偷撒的。
老头子偏向自己的关门弟子，临了来这么一手之时，她都还在边上。
当时没有阻拦，也是想给天火烧船多天一点神秘色彩，没料到还没轮到这些珠子出场，永王就同意出城了，此事看着珠子被当成宝一样奉上，不免有些担心戏过头了要节外生枝。
她正担忧着，偏巧又来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偷偷觑着永王的脸色，岌岌不安地上前通传道：“殿下，大理寺的林大人来过了。”
“林大人如何说。”
“回殿下，林大人说天火难料，逝者已逝，恳请殿下体恤火海中活下来的百姓，切莫怪罪。”
永王面色依旧沉着，听到小太监的回话，竟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古怪地站在原地近一刻钟，看着墨河上的残骸，最后什么也没说，挥手摆驾回府。
姜绾只听到大理寺来人，心中有些打鼓，直到永王真的走了，她才转头在附近搜寻。
离得不远的地方，果然见着公冶安站在墨河畔，正盯着河面上被烧得只剩龙骨和几块板子的船看，他的眉心紧紧拧着，拧得都出了印子，看着像没舒展开来过一样。
姜绾朝他走去，看到公冶安拿着笔在册子上记录着什么，眉心也跟着蹙起来。
公冶安眼尖瞧见了她，才收了紧绷的神情打了个招呼，“姜姑娘也在此地，还请节哀。”
姜绾嗯了一声，瞥了眼他手中的册子，“什么时候来的，上去看了吗。”
公冶安如实道：“今日一早得了消息，我便随林大人来了。”“路上就听闻了不少传言，到了地方只来得及粗略看了一圈，不过倒是有些地方觉得蹊跷，姜姑娘你可见到那几粒珠子了？那珠子……”
公冶安自来到墨河边便被晾着，此事有人来问他的看法，他忍不住开口滔滔不绝地要讲下去，却被他的上官拉住。
“小安，斯人已逝，要学会尊重。”
“可是大人，这火、还有棺材里的灰和珠子，以及巡防营的陆大人失踪之事，分明……”
“好了，我已让杜公公传话给永王殿下，你随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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