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定了出城的吉时
姜绾与陈邵君一并在成将军之后见到了永王，许是凌晨被从睡梦中叫醒，永王脸上疲惫之意难掩。
船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夜雨未停，雷声依旧隆隆，为着安全考虑，永王移步去了离墨河最近的一家酒楼，酒楼是陈家的产业，清了场子，只留了厨子连夜熬了驱寒安神的暖汤，陈邵君亲自送进了二楼的雅间里。
陈公公盛出一点试过之后，才奉到永王面前。
“殿下，出来得急，您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永王哪里有喝汤的兴致，随便尝了一口就搁到了一旁。
“子容，你与本王说说，这船好端端的怎会起火？船上夜里无人值守吗？这样的雨夜，火势怎会大到把船都烧个干净！”
船烧没了，棺材也没抢出来，陈家为此还折了几个家奴，若非顾念这些，永王的怒火还要更盛些。
“殿下，起火的缘由乃是天雷劈了船杆所致……”
陈邵君照着和成将军商量好的，不疾不徐把事说了，永王面色难看，拂开陈公公递过来的手炉，“天火，你们一个个都跟本王说什么天火，天火缘何偏偏就烧了你们的船！”
“回殿下，靠岸的这一片，只有我们的船最高也最大，夜里雷声大作，是臣防范不及，还请殿下治罪。”
永王心中不虞，但终究是天火烧了船，陈家也因此损失了一条船和几条人命，如何责罚，他怄着一股气没地发，把桌上的茶盏拂到了地上。
茶盏摔碎之后，永王倒是冷静些许，没有当真迁怒陈家，“你也丢了条船，罢了……”
永王目光瞥到一同站着的姜绾，他亲自下令让她一同扶灵南下，今夜她在这儿并不稀奇，他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落在身后的陈公公身上，“陈公公，船上可都收拾完了？有找到什么？”
陈公公躬身上前，“回殿下，巡防营的杜大人已经带人赶着搜了，这会儿应当快了，老奴出去看看。”
永王挥手让他快去，又扬起尾调嗯了一声，“杜大人？陆禹人呢？这会儿了还没滚来吗！”
“外头都来了谁，让他们都进来！”
陈公公应着是，忙低头急退出去，不一会儿就领了酒楼外等着见永王的各路大人进来，姜绾一下就被挤到后去了，却并没直接离开，驻足打算多听几句。
这些都是今日夜里当值的人，船被雷劈起火，首当其冲的巡防营和火师都惴惴不安，尽管站在最后头，还是被永王最先提出来问话。
关于船烧起来的缘由，两位大人都已走访查证过，的确是天雷劈了船，到了此时只得实话实说，永王已经不想再听什么天火烧船的车轱辘话，挥手把人撵开又叫了回来。
“可有人去陆禹家中看过。”
“回殿下，臣等去了，陆大人不在家中，家中老管事也不知他人去了何处……”
巡防营的人不敢隐瞒，永王沉着脸听罢，又有其他大人陆续出来禀报，无非是担忧天火烧船的事情传得太快，还请永王早做决断，公布结果以正视听。
永王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挨个问过去，“都听到什么了，一个一个的说。”登时又无人敢张口，永王振袖而起，颇不耐烦地随意点了一个，“你，先说，如实说，本王不怪罪！”
被点到的是兵马司的人，垂首就道：“回殿下，臣听人闻孟氏一族祸乱朝纲，实乃大周罪臣，是以天降雷火劈其棺木，不恕其罪。”
有人开了个头，便接连有人躬身垂首，接连回话。
“殿下，臣等听闻恰巧与之相反，百姓言及此事，说的是孟氏虽有奸佞之臣，但孟氏却有子为天下大义灭血亲，感念上天，才降下天火为其焚尽罪恶，还其一身净骨……”
“荒唐，岂非荒唐！周大人，你把这等荒唐直言说与殿下听是何居心，无知百姓被人蒙蔽说出的话，岂是能听的！分明就是天降神罚，不允罪臣之后得以厚葬，否则，如何让天下匡扶正义之士心服……”
“李大人，在下倒觉得是您太过苛刻，这孟家出了个佞臣不假，但有人匡扶正义也是真，您不能说……”
本来挺大的雅间一下被众多声音挤得小了起来，永王听得越发头疼，抬手挥挥，陈公公立马站出来亮开嗓门高喊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各位不要争吵，不要为了此事争吵……”
姜绾和陈邵君退至所有人之后，听着这两厢对立争论不休的言论，陈邵君悄悄给了姜绾一个眼神，示意她退出外间有话说。
姜绾余光收到，正巧又退到了最后，直接转身就出来了，陈邵君紧随她之后，两人同在在二楼廊道下站定。
姜绾看向下方，偌大的酒楼里空无一人，但灯笼和蜡烛点了个遍，衬得不远处的墨河更幽暗了，星星点点的渔灯和火把在那头闪烁，还有人在忙着清理被烧毁的船只。
她收回目光，问：“什么事？”这时候把她叫出来，里头正是关键处，保不准就要有最后的答案了。
陈邵君没有看向墨河上的船只，他只看着姜绾，略换了副轻松些的神情道：“没什么要紧的，里头再这么争下去，估摸明日就能如期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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