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殿下！”
武将们带头冲锋，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与黑衣人交手，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无奈敌人太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手拿利器，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吃亏。
地下通道在一座假山后，这座假山三面环水，树木成荫，确实是个隐匿踪迹的好地方。
崇元帝按动石壁上突出的奇石，在一阵轰隆隆的震响后，地面出现一段向下蔓延，看不见尽头的石梯
众人提心吊胆了一路，就在他们以为快脱险的时候，飞朝眉头紧皱，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他伸手拦住要下石梯的帝后，正色道：“陛下，这下面是否存有火药一类的东西？”
崇元帝沉声道：“你就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暗道有问题？”
“卑职闻到里面有类似石漆的味道，咱们若是贸然下去，怕就中敌人的奸计了！”飞朝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神态更加慌张了。
连暗道都不能走，这里三面都是水，除了湖心有个亭子，就没别的遮掩建筑了，再等会儿刺客杀过来，就成了瓮中捉鳖呀！
这时，突然出现七八名黑衣人堵住了唯一的退路，他们手里的刀剑像一群挣脱束缚的蝮蛇般，嘶嘶破风，直冲崇元帝而去。
飞朝提剑起式，身姿如游龙穿梭，领着四名护卫挡在众人面前，攻势骤如闪电，落叶纷飞。
但因人数差距，终究占不到上风。
“陛下！”
“啊——”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黑衣人上时，程婵衣拎起崇元帝的后襟，脚下蜻蜓点水，将崇元帝带到了湖心亭中。
许皇后一面慌乱失措，一面惊叹太子妃的轻功，这绝对不是一个世家贵女该有的身手，难道说太子妃也是刺客？！
凉亭中，
挺着八个月孕肚的程婵衣，单枪匹马堵住湖心亭的出口，崇元帝坐在对面的石凳上，还没从惊吓中回过味儿来，眼神有些呆滞。
默了良久，崇元帝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朱衣卫左使，程婵衣。”时隔一年，程婵衣终于拾起了这个名字。
崇元帝的脸色逐渐难看，气得咬牙切齿：“你竟是敌国细作咳咳咳…”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一名黑衣人提刀踏上通往湖心亭的九曲桥，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程婵衣头也没回，只长袖一挥，飞出一枚银针，精准刺中黑衣人的眉心，穿透头颅。
须臾，湖水溅起一波水花。
程婵衣这一举动，让后面的黑衣人都懵了，不敢再轻易上九曲桥。
崇元帝不解，她和这群黑衣人难道不是一伙的？
“你想干什么？”他是真的好奇了。
“跟您谈一笔交易。”
崇元帝彻底迷茫了，一个敌国细作，和他谈交易？呵！滑天下之大稽！
“你跟朕有何交易可谈？！”
程婵衣薄唇轻启：“北越一直想挑起两国战争，静檀神香这条线断了，睿武帝实在等不及，下令长安和洛阳两地的暗探和朱衣卫集结，刺杀您与萧凌，造成动乱，再一举入侵南越边境。”
“……”崇元帝的情绪逐平静，布满褶皱的双眼轻眯，“你一个北越人，跟朕说这些，合适吗？”
“我不是北越人。”
在崇元帝疑惑的目光中，程婵衣继续道：
“我是大越人，您和睿武帝谁能成为这天下共主，对平民百姓而言，都没两样。”都是在这世上蝇营狗苟兀穷年罢了。
南北越才分割二十年，民间有许多百姓对于疆土分裂、皇帝是谁，根本没有太多概念，他们只在乎今天吃没吃饱，明天会不会打仗。
程婵衣竖起两根手指，慢条斯理道：“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保下我和腹中的孩子，我替您解决外面的刺客，待我平安生产，离开长安……再送您一份大礼。”
崇元帝默然，另一个选择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是什么。
敌国细作怀上储君的孩子，母子俩不论在哪边儿都是死路一条，她是想釜底抽薪，借这场动乱谋条生路。
“你为何要冒险与朕谈交易，太子他挺钟意你，就没想过他愿意保你们母子？”崇元帝道。
程婵衣眸光轻闪，心下凄惶，深吸一口气道：“不论萧凌再有能力，您才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人。”这世间真心瞬息万变，她一个细作，不值得太子殿下为她屈膝；她也没有把握萧凌会保她们母子，毕竟她不是文棠儿，是敌国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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