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颂野 > 第13章 或许沦陷 或许错觉
    周五半夜十一点,沈激昂还在给沈东枝打电话,从她挂断电话那刻的前前后后,他已经打了四十五次。

    第一次沈东枝接了,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不喜欢沈东枝离经叛道,更不希望她和江家那个小霸王鬼混。

    看吧,沈东枝现在像什么样子,学会反抗了?

    其实江沈元三家是姻亲关系,江西饶的外公元谦生了江西饶母亲元抚月,收养了沈东枝的母亲元芙星。

    从娶了元芙星那刻,沈激昂就禁止她与元家有联系,一直到现在,沈东枝连外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她妈是元家人了。

    沈东枝没睡,也没有接电话,她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昌元湖边上。

    对岸江西饶的身影明显,她今夜里穿的橙色的布料外套,离老远还能看见衣服的反光条。

    很小众的一件衣服。

    沈东枝的手机屏幕亮着,但静音了。

    还是沈激昂的电话。

    她的父亲很奇怪,她的母亲很软弱,可就是生了倔强的沈东枝和气人的沈云锐。

    至于大哥沈让云,他并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他是十几年前地震的遗孤。

    母亲总疼大哥多些,沈东枝理解,因为大哥很好,他值得。

    第四十七次,沈东枝接了。

    “有事吗?”

    沈激昂愤怒的声音传来,吓跑了沈东枝身前游着的鱼。

    她站起身,走远。

    总不能影响江西饶钓鱼不是。

    “沈东枝!你翅膀硬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不是为你好吗?你跟江西饶来往了能学出什么好来,她有病,你不怕她失控杀了你吗?”

    沈东枝淡淡的纠正。“信江西饶杀我,不如信你失手打死我。”

    沈激昂怒吼道:“你真是个蠢货,我和你妈怎么生了你!更何况,我当初要娶的人是江西饶的妈!是江家影响了我的脚步,不然沈家早越过元家去了。”

    什么意思?

    要娶得是元阿姨?

    沈激昂在电话里摔了烟灰缸,清脆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沈东枝压下困惑。

    局面已经形成了,沈激昂不会有可能娶到元阿姨,但她却能拿到沈家的继承权。她依旧却不紧不慢的说:“屋里一片狼藉,你真会给佣人添加负担。”

    沈激昂说道:“沈东枝,给我滚回来!”

    她早想回去了,早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胡话来给她听。

    “来人开车接,不然不回。”

    沈激昂愤怒砸了手机,沈东枝颇有先见之明的挂了电话。

    [人生,唯有自己,自由,自度。]

    ——沈东枝。

    狂风来临之前,没有雨滴坠落。

    沈东枝进到家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茶杯,满水,沸腾的热水。

    她向右躲过杯子,没躲过倾洒的热水,淋了一胳膊,整个左边小臂瞬间开始剧痛,她手指尖颤抖了一下,一声没吭。

    或许从此刻,父女的情谊开始变了。

    她刚满月,父亲会抱着她,亲亲她的小脸蛋,握握她的小手,会时常逗她笑。

    她两岁,刚开始蹒跚学步,挥舞着胳膊摔进父亲的怀抱里,父亲会夸她真棒。

    她三岁,父亲会教她认拼音,耐心又慈爱,细心到门口摆放的一个玩具零件都要捡走,生怕她吃了下去。

    她四岁,生病了,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不敢假手于人,而父亲彻夜哄她,给她讲故事,哪怕他们第二天困的打瞌睡。

    她六岁,学习了很多东西,从这个时候开始,父亲多了几分偏执,他总需要自己是万事第一,钢琴要练到极致,画画要比同龄人画的好,跳舞要比别的同学刻苦,书法要比一般小孩基本功扎实,她理解父亲,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孩子更好,于是她努力。

    她八岁,上了一年级,她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叫江莱,将来永远是有晴天的,她是太阳,温暖照耀,沈东枝学不过确实她,父亲多了些埋怨,从此两个人不是了朋友,多了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开始针锋相对,这些是沈东枝眼里的意思,而江莱,她不屑于搭理凡夫俗子。

    她九岁,江莱终于有一次没赢了自己,那就是会说话,会察言观色,她在父亲这里每次挨骂,都要看看父亲的脸色,而江莱,她不一样,她是幸福的小孩,聪明善良,从小就古灵精怪,像自由生长的野蔷薇。

    她十二岁,这一年犯了错,养死了父亲的娇艳欲滴的格外珍视的玫瑰花,父亲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半张脸肿了一个月,掉了一颗大牙,再也没长出来。

    十三岁,这一年上初一,以为还会和江莱一个班级,但是没有,她失落了很久,可突然父亲说好!终于没人阻挡他的女儿大放光彩了!她也是高兴的吧?后来她知道了,江莱得了躁郁症,她转走了,去了衡宜,听说是去治病了,初中不会回来了。沈东枝是难过的,这大概是她第一个朋友,别人的总说她太刻苦了,不会有人和死板的沈东枝做朋友,江莱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放弃温暖别人吗?也许她应该先治愈自己,祝她顺利。

    十五这年,是初二,马上就要上初三了,她没有时间吃饭,父亲很久不回家了,听佣人嚼舌根,是在外面有了家,母亲总是以泪洗面,她说想念她的父亲。后来父亲被祖父拿鞭子抽了一顿,他回归了家庭,也学会了打骂,原来变坏这么简单。她打碎了门口一个花瓶,父亲把她拽着头发拖到祠堂,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她背上,原来挨打是这种滋味,她并没有反抗,因为父亲会威胁她,如果不打她,那就打母亲。怎么可以呢,于是沈东枝休学一年,自己在家学习,备战中考。

    十八这年,中考考场上,她认识了萧扈尘,这人看着很酷,实际上心肠很软,她没带任何财物,萧扈尘领着她吃了饭,这是她她第二个朋友。他说要考重点高中,也就是京华一中,她笑了一下,跟他说有缘再见,父亲知道后,进屋就让她跪下,她已经习惯了,麻利的跪下,母亲在一旁求情,他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二哥看不过,和父亲扭打在了一起,最后被父亲拿起水果刀扎了两刀,抢救的途中,是个煎熬的过程,母亲几度晕厥,吐了一口血,大哥从外地连夜开车回来,到家眼里都是红血丝,人也瘦的脱相了。而她,父亲说,沈东枝,你得听我的,不然我不会留情,你的身边人,都会一一离去。她甩了父亲一巴掌,手颤抖着,人也颤抖着,下场是什么呢,她直到开学前夕才从医院出来。

    这一年暑假,大哥知道了她考进了京华一中,高兴的回家庆祝,没人敢再提以前了,沈家的家事,真的是沈激昂一手遮天。大哥小限度的给她买了一个柴犬,它小小的,吐着舌头,很可爱,见到它,沈东枝就想到了江莱,她也和它一样,一起的欠到好处。父亲知道了,大哥挨了三鞭子,后背的伤深到露出骨头,他养了半年,下雨天还是会感到疼痛,本来是五鞭的,她和二哥一人替大哥挨了挨了一鞭,父亲要杀狗,要一锤一锤砸死,他要求沈东枝去给周家的小姨道歉,让她不再计较沈东枝冲撞了她的事实。她去了,铁锤活了,略微跛脚,她比谢悸还要恨周与羡,因为,父亲也和她在一起过。

    高一开学,军训的时候,她分到了一班,是班主任亲自抽签得来的,别的老师羡慕坏了,她再见到了江莱,或者说是江西饶,都是她。她变了,面相中带着压迫感,生人勿近的气场,那时她左手腕上绑着纱布,隐约能看见血液,她病好了吗?她记得我吗?我时常想她。她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军训表演时候一首歌,就让她全校出名,救了晕倒的校长,汇演时候在班级前头举着红旗,第一次摸底考试年级第一,她还是那么耀眼。真的,沈东枝的目光永远在她身上停留,一班在一起团结互助,中秋节那天的事情,沈东枝一直记得,江西饶嚣张的神色,着实让人挪不开眼。她终于也算跟她势均力敌了。

    江西饶,我在变好。

    元芙星挣脱保镖架着她的手,疯狂不顾形象的跑到沈东枝身边,她在流泪,她前半生都在流泪中度过。

    保镖们也愣住了,从未想过,大名鼎鼎的沈总,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茶杯砸上,破相,热水烫上,留疤。

    她的胳膊,即使有层布料挡着,也会疼痛。

    元芙星颤抖着手,小心的脱下沈东枝的外套,而她嫌麻烦,直接脱了甩到一边。

    胳膊上防火石膏板摔落在地,元芙星惊讶的捂住嘴流泪,她在庆幸沈东枝学了聪明,也在悲愤沈激昂没了往日的情分。

    她拉着元芙星去到沙发上坐下。

    她问:“怎么样?这算惊喜吗?”

    沈激昂将烟灭在烟灰缸里,飞扬的烟灰顺着空气散落。

    他说:“算,算你有种。”

    他又说:“管家,将小姐带到祠堂,抽三十鞭。”

    沈东枝问:“你不怕我死吗?”

    他说:“不怕。”

    沈东枝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她又问:“那你怕死吗?”

    沈激昂大笑几声,面上癫狂之态。“何惧之有?你敢杀我吗,我的女儿?”

    沈东枝说:“父亲,你完了。”

    沈激昂:“什么意思?”

    很快,有人回答他,来人一身警服,面相刚毅,庄重严肃的拿出证件,开口道:“沈先生,有人举报您曾进行卖嫖,聚众赌,偷漏,这是拘留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沈激昂愤怒的看向沈东枝,随后他被带走。

    之后沈让云进门。

    第一句话是说:“元女士,您好,我是您的离婚诉讼律师,我姓沈,我叫沈让云。”

    元芙星擦干眼泪,哭的撕心裂肺的扑到沈东枝怀里。

    她带着哽咽和哭腔,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她说:“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和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是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你们外公就会遭殃,沈激昂也不会让我带走你们,我只能日夜煎熬,妈妈没用,可如今终于准备好了这些证据,可当我想起以前的日子,我还是后怕,当枝枝被他砸过热茶的那一刻,我尽管知道有准备,但还是后怕。”

    沈东枝拍着元芙星的后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她说:“国家是公正的,我们自由了。”

    沈让云冲上去抱住母亲和妹妹。“妈,我想去看看外公外婆,我想他们了。”

    元芙星:“等胜利了,我们回家。”

    [为了我们的家,没有父亲的家。]

    ——沈东枝。

    此时已经是周六凌晨了,江西饶还在钓鱼,沈东枝打给她。

    她接起电话。

    “罕见啊沈东枝,熬夜了。”

    沈东枝笑了,眼泪从眼角流下,滚烫的泪水铺满脸颊。

    “怎么不说话啊沈东枝。”

    “怎么的?做噩梦了吗?”

    “都是假的,鬼片的鬼也不全是真的。”

    “呸,大晚上的,我钓鱼呢。”

    “今天夜里挺暖和。”

    “你屋里怎么没亮灯啊,台灯也没有。”

    “往常不是睡觉会留盏台灯吗?”

    “沈东枝,你不会又睡了吧。”

    “沈东枝,你不会很难过吧。”

    “别想了。”

    “沈东枝,我在。”

    “别哭了,我听见了。”

    她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不再是压抑自己的沈东枝了。

    “江西饶,给我带束花。”

    江西饶把鱼和杆子藏进草丛,也不会有人来偷,毕竟监控是高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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