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陛下心情不好。好像是因为梁王传嗣的问题。”
秦二世给皇后写一首赋,弄得宫中小女子是嘴上羡慕,心里羡慕加嫉妒。
吕雉又哭哭啼啼给皇帝还权。
这宫里还是这么热闹,可惜热闹都是他人的。熊柔可不是在宫里坐以待毙的主。
她想来章台宫看望一下皇帝,慰藉一下忙碌的秦二世。
皇帝和熊夫人之间有着两人独有的小情趣。
这是熊夫人多年以来保持长久的宠幸而不因为自己性格有些泼辣而被嫌弃的原因。
可惜快到宫门口时,却听说了这么一桩事。
“梁王的太子,难道不是那个王离吗?他可是在咸阳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武成侯死后,就把爵位传给了他啊。”
“这样的事不是人所共知吗,怎么陛下还会为这种事愁闷呢?”
谒者令摇头,“夫人,这个可不能打听。”
“连我也不能说?”
“姑奶奶,最近陈尚书都被赶回家去了,就是因为没把好口风。”谒者令的两条眉缩成两团。
熊柔听了,那双明媚狡黠的眼睛立刻闪着精明的光。
‘我说怎么很久没看见这小子了呢。陈平这小子还真是不甘寂寞啊,这就按捺不住,不愿意做皇帝身边的宠臣了。’
‘他一定是掺和了梁王的事情。这小子说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朝堂的水有多深。他不忙着巴结我父亲晋王,跑去围着梁王,真是吃饱了撑得。’
熊柔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
婢女狭长的眼睛很快闪动了一下,在路过拐角的时候,她迅速地从袖子中掉出来两块金饼子。
金饼,这可是上个帝王在世时很流行的赏赐。
自从新皇帝秦二世继位,宫中已经很久不见这个玩意了。
究其根本,吕雉打理后宫后,基本上没什么人敢行贿了。
因为她作为分配赏赐、俸禄的人带头拒绝收受贿赂,这就让那些女官、侍卫长、庖厨管事的人也不好拿钱。女官、管事的、中常侍都拿不了钱后,那些底下的宫女、宦侍们自然也没有多的钱拿。
不过吕雉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皇帝皇后的赏赐发下来,赏赐都能公平地分到每个人手中。
她的声威渐渐地在宫里越来越大了,可怜熊柔有能耐却没地方施展,这让熊柔感到非常郁闷。
这当值的谒者令起先看到钱,还是不敢拿的。
但是架不住熊柔又把自己的金钏从藕臂上摘了下来,也塞给了谒者令,他望着金子,最终还是屈服了。
“夫人贵人多忘事。梁王不是只有一个嫡子啊。阴嫚公主又给梁王生了一个嫡子。而陛下颁布了推恩令,虽然人人都有机会继承封地,但是一个是王,一个是侯。”
“臣也听不懂,总之陛下跟前的红人谈了这个事情后,一个个都被陛下厌弃了。”
熊柔听着,那眼睛是轱辘轱辘的转。
在这个不忌讳女子参政的时代,女贵族们倒是有着一片可以作为的广阔天地。
熊柔很快就想明白,这背后的根本因素是什么。
他们根本上是反对推恩令。
说到底,能做诸侯王,一个人占据一个国,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兄弟分享呢。
这两方势力不是在争夺谁是未来的太子,而是想要控制梁国。
快到殿门口时,熊柔却又返回自己的宫殿,换了身素白色的衣裙。
这可让宫中的侍卫们看花眼了。
人家熊柔那可是秦国王室和楚国王室联姻数代生出来的贵族女孩,长相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
再加上这个时代又没有三从四德,女子服侍相对没有那么多限制。
一身白色女装战国袍穿出来,飘逸出尘不说,还带着些许男儿的英豪。
不过熊柔这次过来时,有人却捷足先登了。
“夫人,您得在外稍待。陛下正在接见梁王,谈论重大的事情。”
熊柔挺直胸膛,微笑着答应说,“我知道了。”
皇帝见贵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把熊柔请到了隔间里待着,谒者令就溜了。
熊柔立刻从座上站起来,光明正大贴着墙去听到底皇帝和梁王都在说什么。
“梁国境内可好?”
“子民人人都称颂陛下仁德,以自己身为秦人而骄傲。”王贲诚实地说着。
“朕与梁王你不过是一年多没见。没想到梁王你竟然憔悴如斯。”
王贲老的太快了,好像被命运之神下了诅咒似的。
“嗐——上过战场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年轻时泄耗太多,不懂得惜力,等到年纪一到,自然而然就这样。”
王贲年轻时,那可是出了名的壮汉,一顿能吃三大碗疙瘩汤。
没想到如今刚四十出头的男人,竟然冒了这么多的白发,而且他双目凹陷,眼圈处隐隐约约发着黑气。
看样子战争之后他放纵的也很厉害。
秦二世给王贲赐座、赐酒酿,两人对着喝酒,王贲却没有拘束。
说实话,他还是怀念打仗的日子。不需要想太多,战争过程之中,他们同仇敌忾、齐心协力。
可是战争之后,兄弟们一个个都变了,勾心斗角起来。同僚们互相斗争,儿子们斗争,妻妾们斗争,底下的士官们也在斗争。
梁王心中很是苦涩。
可是他面对秦二世说不出口。
酒水吧嗒吧嗒从桌子上往下滴落,侍女们不停地从酒器中置换酒水,加热、装入酒爵,殿里响起觥筹交错的声音。
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听到什么叹息的声音。
“怎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秦二世主动问起来。
王贲知道秦二世已经把陈平赶回家的消息了。
陈平为了帮助过去的偶像那是铤而走险,失败后也是第一时间告诉王贲。
王贲固然不知道这个前途光明灿烂的小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却对他的消息非常信任。
王贲望着秦二世,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着。他哽咽一番,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惜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们都退下。”
秦二世甩了甩衣袖。
熊柔在隔间里等候半天,什么都没听着,就听到了一句让其他人都退下。
推恩令的事情,可不是只关系到梁王一个人。
如果梁国内推恩执行的有问题,那么不敢相信其他诸侯国会怎么做。
熊柔望着果盘,在筹划盘算什么。
殿内,王贲等到其他人退下后,站起身来到秦二世身边嚎啕痛哭。
“陛下,为君之难,实在是超出臣的所料啊。”
扶苏是没眼看了,昔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在人前这么一副德行。
王贲呜呜咽咽,随后摊开两手说,“陛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臣一个人怎么抉择啊。”
“臣辜负陛下的信任啊。这个梁王臣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啊。”
熊柔在隔壁间听着,那是一股无名之火从胸膛上蹭地窜起来。
“什么,他居然这么说?”
“他不当那感情好,把这诸侯王让给我来当。”
要不是理智尚在,熊柔真想跑去和梁王交换一下。
反正她知道秦二世一直把自己当兄弟,这让一直想着和人家当夫妻的熊柔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
殿内,梁王还是期期艾艾,仿佛活不了了的样子。
“陛下,您给出个主意吧。”
“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王相信皇帝绝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索性就直接撂挑子了。
他是真的处理不了,更处理不好这个事情。
“臣担心明年的今日,臣尚且不能来朝觐陛下了。”
“先起来吧。”秦二世面无表情地说着。“武成侯王离,那可是王老将军最爱的孙子。让他继位吧。”
王贲闻言,大为惊讶,“可是他没有治国之才啊。”
秦二世望着王贲,他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
“那你想怎么样?”
“臣无计可施啊。”
秦二世没好气了,“你无计可施,让朕给你出主意。朕给你出了主意,你又不听朕的话。”
王贲坐起来,“臣让陛下失望了。”
二世不说话。
王贲安静了一会儿,又主动说,“臣担心,公主那边……”
“阴嫚公主,那是大秦的长公主。如果长公主都率先带头坏规矩,这大秦的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身为公主,她怎么能干涉君主继承法则。”
王贲听到皇帝这么说后,整个人是又踏实又钦佩。
“分封和推恩,都是国制。朕亲口下达的命令,谁要违背?”
“公主的儿子是嫡次子,未来只能继承侯位,这是礼法规定的。朕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变通的。”
秦二世拿出自身气概来,没有和王贲拍桌子已经是他最大的客气了。
王贲听得明明白白,但是他还是皱着眉,“陛下,这一家之内,一个不留意就起火啊。”
王贲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首先,他伤害公主,得罪了秦二世,还有秦始皇。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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