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少女周身朦胧上一层淡淡的氤氲光泽,莫名神圣的气息如水墨画般滃染,使得少女像是开了美颜、磨皮和各种特效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仙灵气质,清丽可涤尘世,但又不会太过飘杳虚淼和遥不可及,而是散发着极其特殊的亲切之感,让人发自内心地产生爱戴之意。
此刻,福路美穗子获得了空前的号召力。
这种号召力并非来自威严和武力,也并非自上而下的强迫与镇压,而是某种极其微妙的认同和归属。
重新睁开眼眸的少女,露出了亲和力满满的笑容。
虽然她没有说一句话,但其她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她那笑容中弥漫的亲近与善意。
不管是井上惇还是津山睦月看到这个绝美的笑容,都微微张了张嘴,有些惊讶于风越的部长突然的转变,但她们却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那就是——
全力协助她!
而在这个时候,平静到没有任何思绪涟漪的南彦,也突然间抬起头来,似乎感受到了场上细微的氛围变化。
一种既危险,却又让人发自内心想要亲近的感觉。
非常奇妙。
福路美穗子似乎若有所感,也是朝南彦看了过去,视线相交之时她轻点螓首,浅笑间有着融冰消寒的三春暖意,让人紧绷的内心不由得感到放松。
她自然是对南彦没有丝毫恶意的,但是为了不让南彦击穿这场比赛,她必须在这里制止他!
十一本场了。
津山睦月看着自己这幅比较拉胯的四向听配牌,不由露出几分难色。
这副牌是没办法抗衡南彦的码速,别看是四向听,但绝对不可能比南彦更早听牌。
要对付南彦,必须比他更早听牌,并且自摸才行。
她是南彦的下家,自己吃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坎张只能靠自己摸。
只能给其她两家喂牌了。
可是自己这副牌,有什么可以喂的。
自己没有其他几家的读牌能力,未必就能做到精准投喂,万一给南彦喂了一口,那就很麻烦了。
而且南彦大概率也是做小牌速胡,毕竟现在的十一本场,随便一个小牌都能击出超然的点数,他只追求速度而非番数,喂个一两张牌,南彦基本就能成型。
第五巡。
进张惨淡的津山确信自己没得和了,只能想办法送胡。
看了一下几家的舍牌,三家全是幺九牌,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不过美穗子牌河里打出了两张一筒也是断幺的路线么?
难道说二筒或者三筒,是美穗子需要的牌?
犹豫之间,却看到了美穗子鼓励的眼神。
——遵循自己的感觉来吧,相信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津山睦月仿佛能从美穗子的眼神之中,读出这样的一句话来,简直不可思议。
但,她抿了抿嘴,将手里的三筒投喂了出去。
“碰!”
碰牌的不是美穗子,而是南彦。
一组三筒副露在外!
津山睦月咬了咬牙,再喂一张。
“碰!”
又是南彦的副露宣言,一组二筒继续副露。
见到此情此景,井上惇不免瞪了眼津山睦月一眼。
你到底在做什么?自杀么!
津山睦月面露苦色,她是真的不擅长送牌啊。
被这样莫名喂了两口,第七巡南彦自摸成功。
“断幺,dora1,每家2100点。”
只是两番的小牌,却击出了6300点的恐怖数字。
这让津山睦月压力极大!
但是在看到风越部长没有任何责怪的笑靥之后,她的内心却受到了鼓舞,她不能就此退缩。
十二本场,第四巡。
津山睦月深吸一口气,看了美穗子的牌河里早早打出了七万和九万,当即将手里的八万打出。
“碰!”
美穗子没有多少犹豫,收下了津山的喂牌。
很好,就是这样,按照刚才的节奏继续前进吧。
短短两巡美穗子就分别收下了津山的两张牌和龙门渕的一张牌,三副露在外,听胡三六索的两面。
但在这个时候。
“吃!”
南彦吃掉美穗子打出的一张九筒。
这个操作,引起了美穗子的注意。
在她的视角下,南彦手上应该是六七八筒的面子,然而他却选择吃自己的九筒副露,是感知到了什么么?
那么这样做的话,就说明自己下一巡,能够自摸!
所以她必须打出龙门渕选手能够碰的牌才行。
以井上惇的理牌方式来看,他右手边有一组發财,中间有一组六万,如果自己接下来没有摸到發财,就必须拆了雀头的六万,有些得不偿失。
这样想着,美穗子下一巡果然没摸到發财,不过进了一张七索。
略微思考了片刻,将手里的六万拆打出去一张。
见到这张牌,井上惇也很快反应过来了,直接碰掉。
果然摸到的下一张牌,就是六索。
如果南彦刚刚不副露的话,自己就自摸成功了。
随后美穗子打出了第二张六万,这次改成了四五六七索,听四七索的形状。
而这时。
“吃!”
南彦继续副露,将六万吃掉。
又来!
井上惇面色微沉,风越部长两次的自摸,都被南彦的两次副露给破除了。
哪怕副露两次让南彦现在看起来没办法和牌,可有着海底捞月的存在,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役。
虽然他知道美穗子大致听的是什么牌,但是手里暂时无牌可送,而四七索估计南彦自己抓了不少,这一次的副露能够再度摸到福路选手需要的关键张。
不妙啊。
难道又要复刻上一场的局面了么?
只能看津山睦月有没有注意到牌局的变化。
他相信津山选手手上绝对是有的,可毕竟在比赛不能提醒,只能津山选手自己读懂牌局才行。
快点啊,注意到四七索是这一局的关键!
津山也是心中暗暗着急。
哪怕她在愚钝,也感觉到南彦这两次的副露,明显是有意图的,应该是在针对美穗子的进张。
可是她读不出来美穗子听的牌到底是什么。
终究是自己能力不足啊!
果然决赛的强度远远超过了前面的几轮,选手的实力差距达到了惨烈的景象。
连井上惇这样在前几轮疯狂炸鱼的选手,也被更变态的选手所压制。
而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应付的。
南梦彦,这个清澄高中的替补选手,他的压制力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这种对牌局的绝对掌控力,轻而易举地让三家的选手统统陷入了无尽的泥潭之中,越挣扎越沦陷。
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牌局就要到此为止了么?
津山睦月顿时想到了鹤贺的几位队友们,加治木由美、东横桃子、蒲原智美还有作为新人来参加比赛的妹尾佳织,她们鹤贺高中麻将部,是一支非常纯粹的麻雀爱好者。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大家只是因为喜欢打麻将而聚集在了一起,彼此间因为这样的爱好而有了命运的交织点。
虽说她们对冲击全国大赛有着不小的憧憬,但即便没办法冲击全国大赛,能够在长野县的决赛里崭露头角,她们已经非常知足了。
可如果让南彦不断连庄,这场决赛就要终结在自己的手中,她的队友们甚至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
她必须让她的队友们,获得上场的机会!这个机会不能折辱在自己手上!
津山睦月,快动脑子啊!
这一刻,福路美穗子和井上惇,连呼吸都快停滞了,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打乱了津山选手的思绪。
南彦则是一如既往地嫕静玄淡,眼神如空,似乎这场牌局与他毫无关系。
此时此刻,牌局陷入了超然的安静之中。
就连台上的解说,台下的观众,还有休息室的几位鹤贺选手,全都为津山睦月捏了一把汗。
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仿佛透过屏幕都能传达到场外一般。
良久。
津山睦月才握紧了一张牌,似乎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一般,缓缓打出。
四索!
仿佛拨云见日,柳暗花明的一手。
但这张牌,也宣布宛如噩梦一般的连庄,终于迎来了终结!
“津山睦月选手,终于放铳成功了!她猜对了福路选手听的牌,可喜可贺!”
八木记者由衷地为这位选手感到欣喜。
如果是一般情况,庆祝他人放铳对于任何麻雀士而言都是嘲讽,但这次的放铳,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南梦选手的连庄,终于结束了!
“这一届的选手素养,看起来相当不错啊。”
藤田靖子也是露出了几分笑容,赞叹了一声。
能临场反应过来场上牌局的变化,可以说这位津山睦月选手的临场应变能力相当不错,这需要不俗的专注力和判断力才能做出超越自己能力之外的选择题。
就像是有些人平时的考试成绩一般,一到高考却能发挥出120的水平。
不用怀疑,这个世界上是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越是危机关头,脑子越是清醒,越能激发出更深的潜力。
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也是麻雀的人才。
要知道如果这手牌没有猜对的话,接下来类似的麻烦会不断出现,随着本场数的不断累加,选手精神上的折磨会越发严重,最终不堪压力精神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在十二本场便结束掉了。
确实称得上可喜可贺。
一旁的铃木渊深吸一口气。
吗的,一个人压的三家送胡都做不到,这个南梦彦的实力,感觉比之前预估的还要高几分。
啧啧表演赛上碰到这家伙,自己不会输给他吧?
一想到这,铃木渊就有点后悔参加表演赛了。
都怪他当初想在全国人面前装逼,所以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下来,结果今年碰到了这么离谱的高中生。
感觉他打赢对方好像也有点困难啊。
这要是输了自己这位新人王恐怕要威严扫地啊。
不过,好像也不用担心。
毕竟是表演赛,完全可以说自己没有用全力。
再说只要避个四,拿个二三名也不会太过丢人。
打不过南梦彦,还打不过其她的高中生,搞笑的吧!
真要是落了四,他铃木渊的名字倒着写!
何况还有泽田老师傅在,问题应该不大,他比南彦年纪大不了多少,输了可以说没认真玩。
可泽田正树却相当于是南梦彦的长辈,输给这样的高中生才更加丢人,到时候麻雀周刊都要头条报导这件事,其他的新闻都得靠边。
到这时候也不会有人在意新人王输给高中生这件事了。
“荣!”
福路美穗子也是坦然接受了津山睦月的送胡。
虽然只是一番的断幺九,加上宝牌一张,但有着足足十二的本场数,这一副牌也击出了5600的点数,并不算低。
这已经是美穗子所能控制的最低伤害了。
津山睦月用有些颤抖的手交付点棒,目光看向平淡地不像个人类的南梦彦,她心有余悸,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噩梦刚刚被惊醒的情况,梦醒时拍着詾脯庆幸自己还活在现实里。
但是这还只是第一个半庄。
接下来还有一个半庄要打,还要经历两次这种局面。
想想就觉得痛苦无比。
而接下来的牌局,似乎就正常了许多,三家都想要快速结束战斗,都是小牌速攻,过庄频繁。
最后的南四局,南彦甚至还放给了津山睦月一炮,结束了第一个半庄。
牌局结束。
四家都没有立即离开座位,除了南彦以外,都是一副消耗极大的样子。
休息了片刻,井上惇侧过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津山睦月。
好在她选择正确了,不然南彦坐庄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如果第一个半庄点数损失太严重,第二个半庄可就相当危险了。
要是有谁被击飞,那么后面的比赛都没必要打下去,直接宣布清澄获得胜利。
这可就麻烦了。
欸,一想到还有一个半庄要打,简直折磨的要死。
井上惇从牌桌上站了起来,靠墙边发发呆,好让自己大脑能正常运转。
津山睦月也随后起身,离开了牌桌。
本来也打算随便走走的福路美穗子,注意到南彦还坐在椅子上,能感受到他发出来的短暂怨念。
‘他是真的饿了,所以最后才草草结束比赛么?’
虽说让南彦饿着肚子打比赛,对她们来说是有利的,不过这样也太可怜了吧。
何况美穗子也不太喜欢趁人之危。
再说打败一个没有全力发挥的对手,并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一件事。
她动身来到对局室入口的桌子上,取回了自己寄存的东西。
因为打两个半庄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所以她提前做了点便当,以防中场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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