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乔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人家看，人家自然也发现了的。
华玉白倒也没有皱眉，更没有生气，只是偏过头看了她一会儿，甚至冲她笑了笑。
白乔乔就像接受到信号一样，立刻屁颠屁颠地上前了。
华玉白有点子惊讶，然后又笑了。
其实她是坐在这儿，欣赏上海的清晨，观察行人。
国人都比较害羞，如果偷看被发现了，一般会红着脸走开。
没想到这女孩竟然就直接过来了。
“你好。”白乔乔笑道。
华玉白看了一眼她晶莹剔透的年轻脸庞，就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你好。”她道。
声音有一点点嘶哑，但是还透着一丝甜味儿。
白乔乔坐在她身边，小声道：“有点冒昧，但是您坐在这里，背对朝阳的样子，真好看。”
华玉白想了一下，就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是卞之琳的句子。
白乔乔笑着接了下去：“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华玉白大笑：“酸，实在是酸！”
她一笑起来就神采飞扬，仿佛刚才脸上的憔悴和颓废都消失了那般。
白乔乔看得一愣一愣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被这个女人吸引住两次了。
想到之前看到她妹妹，也是一眼把白乔乔给吸引住了。
可现在想来，竟和纸片人一样单薄而苍白。
令人难免就想到那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这果然是文艺青年三哥会喜欢的类型啊……
白乔乔凑过去，小声道：“我从外地来上海念大学。”
这样一个话题开始是比较有技巧性也是比较诚恳的。
先说了自己的事情，如果对方愿意，也可以谈谈自己。
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顺着问问。
再不济，也可以“哦”一声。
幸而华玉白竟意外的健谈，也不在乎在大街上和陌生人长谈。
“哪个大学？”
“复旦。”
白乔乔说完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也愣了愣，然后笑道：“复旦啊，那也是我的母校呢。”
说着，她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白乔乔就道：“姐姐，我也还没有吃早餐呢。”
华玉白干脆地道：“我请你吃早饭。”
对方还是学生，理应由她请。
不过她现在据说生活比较艰难，还愿意把钱花在陌生人身上，让白乔乔意外又有点好感。
虽说她已经吃过一顿了，但骑车回来也有点消耗。
华玉白领着她去买了两个包子，又买了一袋豆浆，她也是吃得下的。
她俩就手拎着豆浆，拿着包子，在路边啃上了，边吃边聊。
华玉白主动告诉她，自己现在住在公寓楼那边。
“因为现在没有正式的工作，闲暇的时候就会坐在附近看风景，也看看人。”
白乔乔好奇地问：“看什么呢？”
“很多很多”，华玉白笑道，“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她会指给白乔乔看，眼前经过的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他必定是刚找到心仪的工作不久，出门还擦了发油，皮鞋擦得那么亮。”
又示意看白乔乔看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去买菜的中年女人。
“她必定是家道中落，可骨子里有一种矜持和骄傲。即使那样的平价裙子，她也熨得整整齐齐。”
白乔乔小声道：“你从他们身上找故事吗？”
华玉白笑了：“是啊，你看他们，与你擦肩而过，甚至不会留下印象，可是也被人爱着，被人恨着。”
白乔乔兴致勃勃地道：“那你看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女孩一定被许多人爱着。可她又有一双好像饱经沧桑的眼睛。”
白乔乔：“……”
她试探地道：“那你自己呢？你的生活精彩吗？”
“很精彩”，华玉白笑道，“有起有落，有欢喜也有悲愤。”
白乔乔又问：“什么样的起落，什么样的欢喜和悲愤？”
这时候华玉白站了起来，笑道：“你倒是很喜欢打听。”
白乔乔有点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站了起来：“冒犯您了吗？”
“你这样的年轻的女孩子，没有好奇心反而是不行的。能和你说话，我也很高兴。可我现在得回去了。”
白乔乔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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