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菀霖脸早垮了。看两人走远，放下小勺子，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漠安，你该早点告诉我，刚才实在太尴尬了。”
许漠安盯着对面还剩一半的蛋糕愣神：“不好意思，星星刚回国，没想起来这事儿。”
“没关系。”这情形，钱菀霖只能选择善解人意，但她又不死心，“漠安，我是想问，你和苏苒……”
许漠安回得很快：“我们有段过去，这不是什么秘密。”
的确不是秘密。
钱菀霖是女人，女人本就敏感。当初小亚的婚宴，见过苏苒就去所里打听了，得知许漠安和一个离婚女人交往过，给她的震撼不小。
“你对她还有感情？”
许漠安心绪复杂，刚才那幕太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口像被针扎成了个大筛子。不想承认，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试过千种办法，苏苒在他心里早生了根。
就好比卡了根鱼刺，吞也吞不下，拔也拔不出，拿它一点法子也没有。
他没听清，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钱菀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这话太没回旋的余地，于是换了问法：“我是想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见他不吭声，钱菀霖又小心试探：“是你提的分手？”
许漠安视线低垂着，同在一个空间，他们却像在两个世界里。
钱菀霖等着，手里的纸巾快被揉碎了，怕再没机会说出口：“漠安，不管你们以前怎样，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在外人面前你们这样亲密，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她身段很低，声音很柔，想减少话里的攻击性。
许漠安烦躁，用力把盘子往边上一推，叉子滑落到桌上，所幸铺着桌布，没发出太大声响：“钱律师，我们的约定，就此解除了吧。”
钱菀霖心里惊着，手脚也发软：“漠安，你说什么？”
“解除约定。”许漠安重复。
“为什么？”
“之前我们的约定，只是为了让彼此更轻松，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在朝着反方向发展。”
钱菀霖强迫自己镇定：“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你不用道歉，”许漠安抽了张纸巾擦手，“我理解，我也有责任，所以，这层关系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了枷锁。”
钱菀霖把头发拢到耳后，维持淑女的笑：“漠安，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演戏，你不觉得对我们来说都太累了吗？”
“我……”钱菀霖急于去找根救命稻草，“你能过你妈这关吗？”
“我自己会解决。”
西餐厅的温度适宜，但钱菀霖后背起了层细细密密的汗：“漠安，可能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有些多，阿姨又比较着急，所以我情绪上也有点急躁。下次阿姨再找我，我一个人应付就行。”
许漠安没接她话：“钱律师，在年龄上，女孩子本来就比我们男的更吃亏些，这样一直拖着，对你其实更不利。”
俩人达成共识，是在相亲那天。许漠安一见面就表明了立场，钱菀霖却提议，他们可以将计就计，只用来应付各自长辈，个人生活互不干扰。
一直以来，钱菀霖很有分寸，但现在，却越来越复杂了。
面前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衬衣，领口微敞着，人是倦怠的，但就是这副模样在钱菀霖这里，也让她迷恋至极。她深深吸气：“这是我的事，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遇不上好的，我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
有服务员提着壶柠檬水经过，许漠安打了个响指。他心里苦涩，即使酸味刺激着味蕾，嘴里仍没一点味儿：“这是你现在的想法，等年纪再大一些，会改变的。”
他神色寡淡，看在钱菀霖眼里就是弃她如弃敝履，她腾地站起来：“漠安，你说这些，是不是为了苏苒？”
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就是忍不了。西餐厅的椅子很重，摩擦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围人都看过来，只许漠安没看她，也没出声。
钱菀霖一颗心往下沉，又颓然坐下来：“对不起。”
“钱律师，你知道作为一个律师，如何避免在工作中掺杂太多的个人情感吗？”
“嗯，尊重契约精神？”
“对，契约就是契约，如果掺杂了别的东西，就不纯粹了。”
“漠安，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挺好的，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苏苒就打破了呢？她的情况，你妈肯定不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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