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利见云舟已经诸事安排妥当,遂伸手接过药方,顺手揣进袖袋。
“父亲,小七这就去给您抓药。”
柏利送了云舟出来,看看时辰,已近午时;
才欲留饭,就见伍岳已经跳起,几步跃至近前,小声嘀咕;
“七哥,我师父恼了,已经耽误太久,下次再聚吧!”
柏利会意,自袖袋摸出一把金锭,走过去塞进苗大椿手中,
“有劳道长等候,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苗大椿一点没客气,就手卷了过来,收入囊中。
柏利对身侧的佣人说:
“笔墨伺候。”
见伍岳一众人烦躁,柏利笑容满面的冲着苗大椿拱手作揖:
“道长宝观何处,也给小可留下个线索,方便日后前往布施。”
苗大椿十分受用,心中喜悦。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这身应酬的本事,可不是自己这浑身乍刺的愣头徒弟能学会融通的!
伍岳十分机灵,见柏利轻松搞定了自己的师傅,他也走过去,拿起笔,在白纸上留下了道观的名号。
又屁颠颠把那页纸拿过去,让师傅瞧了一眼。
柏利始终满面笑意,态度谦虚有礼,与伍岳的张扬不羁对比鲜明;
他不曾忽略在场的任何一人,在他貌似不经意的照拂下,所有人都有春风拂面的惬意。
苗大椿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坐回了马车,柏利一直相随。
就在小青关住车门之时,像是忽而想起,柏利用手一档,看向车内的女子:
“小可依稀听得,云小姐复诊是在三日之后?”
云舟点头。
“那么小可当在三日之后的巳时,到国公府接云小姐。可行的?”
“有劳公子跑一趟了!”云舟开了金口,总不能一直点头吧。
伍宅的马车一路奔驰出了城。
到了坟茔,云舟吃了一惊。
才刚一年的时间,这里已经被各种野草藤蔓包绕,师傅坟前的石碑都看不见了!
伍岳和苗大椿往坟前搬运祭品纸活等物,小青与云舟二人清理坟前的杂草。
时间快到正午,云舟忽然想起一年前的今日,自己正站在行刑台上,那刽子手就在自己身后……
然而,倏然之间,一年已去。
云舟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苗大椿走过来,跪在云舟旁边。
自从离开柏家大宅,苗大椿一语未发,即便此刻,他也是肃然沉默。
与云舟一同,大把的烧着纸钱、纸马、纸车、纸房子……
良久,墓前几人心中沉寂哀伤。
“云舟,你们三人去车上等师叔;
容师叔一人在这里与自己师姐待上一阵子……”
苗大椿正色,一收平日里的戏谑与浪荡之态。
三人竟被苗大椿的样子怔住,谁也不敢忤逆与他。
墓地上,唯剩下这一个男人,低头跪拜在马氏坟前。
三人坐在车内,远远看着。
就见这个男人,忽而泪流满面,口中喃喃不停,似在追忆往事。
伍岳忽而有点不知所措,师傅忽然变得……有点奇怪!
这哪里是云舟来祭奠她的师傅,
分明是一个伤心的男人在追忆他失去的爱人……
他似乎疯魔了,用手捶打着墓碑,像是要把她挖出来找回来!
天忽然阴了下来,雨云聚集,漂浮在马氏的坟头。
似乎是她在为他遮蔽了烈日的灼伤。
云舟望着师叔头上的黑云,想着师傅。
原来,师傅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可她却嫁给了一个毫不在乎她的男人……
云舟黯然神伤。
她突然想起安阳温玉,若有一天,她先他而去,
他也会像此刻这个男人这般,舍不得她么……
原来,爱一个人,最痛的,不是不爱了,而是,她先他而去了……
雨终于淅沥而来,云舟要去喊师叔回来,伍岳按住了她;
她见他阴沉着一张脸,从车上拿出一把油纸伞,走了过去。
雨,还在下,似师叔心中郁积的泪水;
马氏的墓前,跪着一个男人,他的头上,撑开一把油纸伞,那撑伞的少年,右肩已被雨水浇透。
车内两个女子看着墓地中的人,泪水长流,心事何人能懂?
……
那日回到城里,暮色已起。
云止小舟院里,有个人,已经等了很久,看见云舟与小青走进来,她已是怒火冲天。
“贱人,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大清赶早的就出去。
此刻已是酉时!
怎么曦王爷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在外面鬼混,只差夜不归宿了!”
贾氏巳时过来,云舟与小青已经出门;
唯见秦氏那老货报报与她说——云舟带着小青出去给老夫人配药材。
什么样的药材调配到晚上才回来?
今日被她捉住,必定要扭了她送到国公爷面前,看他如何发落这个逆女!
“母亲,你不就是担心嫣儿的眼睛吗?恰好今日,我与那伍公子正在一起;
若是母亲如此怀疑,舟儿倒要把这番话与那伍公子说道说道。”
云舟声音清冷,淡漠。
“贱人,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出门一整天难道就不该让母亲提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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