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年脸上已然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苏苒身旁的楚兮洲眼中那不屑的笑意。
就在他即将与苏苒手指相触的一瞬，他几乎已经绷不住脸上那张虚伪假善的面具。
快了，他马上就要摸到长生的大门了。
这个世界终究会掌握在自己一人手中，他将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王。
可这念头刚刚浮起，慕容年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动不了了？
下一瞬，他自以为触手可及的长生之门在他眼前猝不及防地彻底关闭。
苏苒慵懒地缩回手还顺带伸了个懒腰，“真是无趣啊。”
慕容年：？？？
不可能，他的精神异能怎么失效了？方才苏苒的意识明明已经被自己控制住了啊。
慕容年脸上的错愕太过明显，楚兮洲重新握住苏苒的手十分“好心”地解释道：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最引以为傲的异能居然在最后一刻莫名失效了呢？”
“喂，慕容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
慕容年下意识想要张口询问，可是才发觉自己现在发不出任何声音。
楚兮洲看着身旁那张刻在他灵魂之中的脸，淡淡道：
“阿苒可不是那些可以被你随意操控的普通人啊，她是丧尸王，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
神明？
可笑，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神明的存在？
神只是一个虚渺的代名词，是人们为了安慰自己而臆想出来的精神寄托罢了。
若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为什么还会任由丧尸病毒肆虐，为什么会放任无辜的生命死亡。
苏苒仿若看懂了慕容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抬眸看向头顶那一轮炙热的光圈。
“神啊……神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能做的就是以己度人心怀众生。”
“慕容年，一切都该结束了。”
慕容年拼命想要张开嘴，他想要问她，什么结束了，是这末世还是他的生命……
苏苒闭上眼，一圈圈神力从她身体中扩散出去，一眨眼的功夫，竟笼罩了整个安全城。
江涛文本来是拼命扯着自顾自不知道要去哪儿的费肃的，根本没有功夫注意苏苒这边的情况。
可是下一瞬他突然发现手上的力量一松，费肃竟是突然收了力，他一时不慎，竟扯着费肃直接摔倒在地上。
“哎哟，老费你怎么这么重？快压死老子了，妈的还不赶紧起来。”
话音刚落，江涛文连忙捂住嘴，一不小心暴露本性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己手下那些小兔崽子。
却发现他们的视线齐齐汇聚于一处，江涛文愣了愣，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那一身血色长裙的女人脸上泛着盈盈圣光，双臂张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金黄光圈正有意识地融入一些人的身体中。
其中就包括靠在自己身上的费肃，江涛文不明白苏苒在做什么，但莫名他却十分笃定她一定不会伤害所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苏苒的脸色已经趋近惨白之色，而她也终于收回了神力，她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辛苦了。”
楚兮洲的双臂紧紧搂住怀中的女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之色。
他知道苏苒在做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看着这一幕，心头却忍不住浮现一个极为自私的想法。
他想要她停下来，不要为了旁人消耗自己，不要……
再次舍了自己的生命。
再？
楚兮洲蓦然反应过来这个“再”字，是什么时候呢？曾几何时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个同样一身红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同样毫无保留散去的力量，还有……唇角的血痕。
可是楚兮洲无论怎么努力，都始终想不起来更多的画面，他恍然间觉得好像看到那幅画面的不是自己。
不，或者说不是现在的自己，但他却能感觉到那个人那是满腔的绝望和悲戚。
还有那夺眶而出的……血泪。
“洲洲，别哭，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