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都有一种对故土深深的眷恋,这种情感在年岁渐长时愈发浓厚。当宋秀萍提议让父母搬到县城一起生活时,两位老人起初是断然拒绝的。他们找了许多理由搪塞:不想挪窝、不想离开熟悉的左邻右舍,甚至连院子里的鸡笼和田地里的几垄蔬菜也舍不得。这些点滴虽微小,却承载了老人们对家园的深深依赖。
宋秀萍绞尽脑汁,最后搬出了孙子劳小文的借口,说孙子特别想爷爷奶奶,想他们陪伴在身边。这番话才让老人们稍稍松了口,勉强答应到县城去看看。不过,他们也事先表明,如果不习惯,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尽管嘴上答应了,但真到了要收拾东西的时候,老人们的依依不舍却表露无遗。这也要带,那也舍不得丢,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上车。宋秀萍看着这一幕,心里直发愁。秦锋的车顶多装几件衣物,哪里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照两位老人的节奏,怕是得雇一辆卡车才能运走他们的所有牵挂。
无奈之下,宋秀萍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两位老人先去县城住几天适应,随时可以坐秦锋的车回村,这样他们只需带上几身干净衣服便可轻装上阵。
“老公,差不多搞定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去县城。你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在回家的路上,宋秀萍拨通了秦锋的电话。
“我还在上桃村谈租田的事……嗯,没问题,半个小时足够了,我会赶回去的。”秦锋那边传来干练的答复。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在悄然发酵。清晨的新闻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虽然报道中的人物脸部做了模糊处理,但熟悉姚金文的人一眼就认出,这个模糊人正是他。而姚金文的手机始终打不通,教育局接待的人也说不清他的情况。这些蛛丝马迹被联系在一起,基本可以确定新闻中的人物正是姚金文。
消息如风般传开。姚金文的事很快在村里沸沸扬扬,像冬天的寒风扫过草原一样迅速。不少村人议论纷纷,甚至族里的几位老族长一合计,直接剥夺了姚金文的族长身份。卢有鸿早就等待这一刻,趁机动员村里的几家人将田地租给他。很快,他成功说服了几户姚姓人家。
秦锋接到卢有鸿的电话,心情大好,立刻赶过去跟那些人洽谈,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那我们就在家里等你。爹娘说好了在村口等,我们开车出去的时候再接上他们。老公,不用着急,慢慢来。”
宋秀萍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衣物,大秀也过来帮忙,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该带的东西整理妥当。
秦锋不再多耽搁,见宋家三姐妹都已收拾妥当,他便迅速动身。一如昨晚归来的情形,他驾驶车辆载着秀萍,而大秀则牵着小玉同行,缓缓驶出村道,来到村口接上自己的老父母后,向县城驶去。
车内,秦锋的母亲忍不住问道:“峰子,这车是你买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显然,秦锋突然间就有了车,还开得如此从容,这让她颇为惊讶。小轿车的舒适感与村里人常坐的小面包车根本无法相比,柔软如同沙发,令老人心生感慨。
秦锋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涌上一股酸楚。这些年来,他忙于生计,实在很少有机会孝敬父母,更别说带他们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了。想到古时的“家有父母,不远行”,秦锋心中感慨万千,但也明白现代社会不同于以往,有车有通信,天涯变咫尺,尽孝之心更应融于平时的点滴。
“娘,峰子以前就开过拖拉机和面包车,这开小车跟那些是相通的。”秀萍在一旁解释道。
“对啊,老婆子,你不懂别瞎说,安心坐着吧。”秦锋的父亲插话,但很快语锋一转,问道:“峰子,这车多少钱买的?什么时候买的?”
秦锋笑着回应:“这车不是我买的,是朋友借给我开的。他见我来回县城和农村不方便,特意让我开这车方便些。车大概值几十万吧。”
父亲追问道:“到底多少万?”
秦锋如实答道:“九十万多一点。”
听到这个价格,父亲皱起眉头:“这么贵?峰子,你到底帮人家做了什么,人家能给你这么大的好处?你可别做坏事,坏人都没好下场。”
秦锋知道父亲担心什么,连忙解释:“爹,我做的都是正经事。朋友公司的钢材被香港那边的货运公司故意扣住,眼看着合同快到期,如果发不了货,损失会非常大。我正好认识一家物流公司,帮他们紧急改走空运,解决了问题。朋友为了感谢我,才借了辆车给我开。”
父亲这才释然,点头说道:“这样就好。你做人要记住,行得正,站得稳。”
秦锋微微一笑,却没有再多言,心里却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他隐隐觉得,最近麻烦的事情可能不会少,而对他颇为热情的罗丽珍,恐怕也不单单只是善意那么简单。他并不反感对方,但若是在感情上发生纠葛,那将会非常棘手。
车子很快抵达县城,秦锋先带着父母去见了老丈人。一见到爷爷奶奶,孩子便兴奋地扑了过去,嘴里喊着“好想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听着,笑得合不拢嘴,满脸慈爱。秦锋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觉得把父母留在县城是正确的选择。县城的生活和医疗条件远比村里要好,能更好地照顾二老。
随后,秦锋带着一家人去了学校附近的新房。这房子虽然是临时买的,但干净整洁,家具齐全,秀萍还提前换了新的床上用品和厨具,基本上可以拎包入住。一家人忙碌着收拾,秦锋见没有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便悄然出门了。
他驱车来到附近的公园,拿出胡婷婷之前给的电话拨了过去。最初,对方没有接听,他猜测对方可能很谨慎,对陌生号码并不理会。于是,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提到了胡婷婷的名字,再次拨通时,那头终于接了电话,但语气冷淡,甚至直接声称打错了,准备挂断。
秦锋无奈,只好重新联系胡婷婷,请她帮忙沟通。不久,那人主动回拨了电话,与秦锋约定见面的地点。
两人在一处商场的停车场见面,彼此的车窗都摇下一些。秦锋看清对方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些雀斑,戴着墨镜,显得格外谨慎。
“你是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对方冷冷地问。
“我叫秦锋,胡婷婷应该跟你提过。”秦锋语气平静,却能感觉到对方明显的不情愿。
“不必问了,”那人直接说道,“你是想要秦志远的资料,还是秦朝生的?我只能给你一样。”
秦锋毫不犹豫地答道:“我要能赶走秦志远的资料,同时阻止秦朝生插手桃木县的办法。”
听罢,那人冷笑了一声:“前者或许可以,后者就别做梦了。秦朝生家大业大,根基深厚,远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撼动的。钱,你没有;势力,你也没有;人脉更谈不上。至于秦志远,这些年虽然漂白了不少,但他发迹时的龌龊事还留有一些痕迹。这里有他早年积累资本时的黑料,但你要想扳倒他,恐怕得冒很大的风险。”
秦锋听得眉头紧锁,但仍旧接过资料,低声道:“你放心,我会权衡利弊,不会乱来。”
但他的眼中,已然燃起一股不服输的执念。
“那你给我的这些资料又有什么意义?”秦锋冷着脸,眉头紧锁。如果连区区一个秦志远都搞不倒,那他还有什么资本去争夺那个生态园的项目?更别提秦志远背后的大靠山秦朝生了。
“我只是不想你白费力气。”对方的语气冷淡,甚至带着几分嘲讽,“或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干扰。”
秦锋冷笑一声,“你不说,没关系,我可以问胡婷婷。你这样故弄玄虚,又何必多此一举?”
对方轻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可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吧。真有本事的话,自己去查查五年前秦志远接手桃木大桥项目的事情吧。”说完,他不再理会秦锋,转身下了车,进商场随意买了个豆浆机就出来,显然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桃木大桥?
秦锋听到这个名字,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记忆里这是一座建成不过四年的新桥,位于县城的核心区域,连接东西两片城区,地位重要,堪称是桃木县的“主动脉”。一座如此关键的桥,背后能有什么隐情?
他心里一时没底,看来得找机会问问胡婷婷,或者自己再做些调查。
对方手里显然握着有价值的线索,但却没有交给秦锋,这无疑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换个角度想也是,如果连孙劲德这样的小角色都搞不定,又凭什么对付像秦志远这样的对手?一个毫无能力的男人,又如何能让人信服?显然不可能!
想到这儿,秦锋忽然醒悟过来,这人八成是胡婷婷安排的密探。只要她点头,资料立马会送到他手里。然而胡婷婷偏偏没有这样做,多半是对他回乡这两天的表现感到不满,借机敲打他、激励他罢了。
“操!”秦锋一阵懊恼,事情本该简单,偏偏被胡婷婷搞得如此复杂!不过他也明白,这女人再难搞,手里的牌也不能乱用。他低头掏出手机,准备拨胡婷婷的电话,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动作。他是个男人,明白欠得越多,迟早要还得越多。而且,一旦欠了这个女人的情,未来还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秦锋一边烦躁地开车在路上转悠,一边冷静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前方一间酒店门口,正好有熟悉的身影出现——孙劲德和庄静从一辆镇上的小巴车上下来了。
两人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熟人,庄静先行一步进了酒店,而孙劲德在外面抽了半根烟,警惕地扫视了四周后才进门。
秦锋心中一动,他的宝马车贴了深色玻璃,即使距离孙劲德不过十几米,也没有被察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与从前那个乡下汉子判若两人,应该不会被轻易认出来。
于是,他下了车,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装作一个普通住客跟了进去。
进酒店后,他没有立刻开房,而是装作无所事事地在大厅里逛着,偷偷注意孙劲德的动向。见对方直接进了电梯,他瞥了一眼电梯屏幕,数字最终定格在七楼。
等电梯再次下来,秦锋立刻乘了上去,到了七楼后,他发现走廊空荡荡的,孙劲德和庄静早已不见踪影,所有房间的门看起来都一个样,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进了哪间房。
“妈的,这俩人速度够快!”秦锋咬牙切齿地想,“要是能逮住他们偷情的把柄,看他孙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560467/115523985.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560467/115523985.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