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阴沉着张脸的谢明鸾端着药碗站在大门处，注视着屏风内隐约的人影。
“国师。”
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抬手补了两下叩门：“打扰了。”
楚无疑：“……”
方迟绪：“…………”
未待室内人开口回复，心情糟糕透顶的谢明鸾便端着碗，大步绕过了屏风。
转过屏风，谢明鸾第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方迟绪，接着便是倚在榻边的楚无疑。
真近啊……
谢明鸾的思绪不受控制的变得阴暗起来，他现在极想和方迟绪打一架。
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谢明鸾忍住了。
“国师。”
谢明鸾走向楚无疑，并在走到方迟绪身旁时踹了他一脚。
楚无疑：“……将军？”
谢明鸾又踹了方迟绪一脚：“国师，好久不见。”
看着各种阴暗情绪搅在一起的谢明鸾和谢明鸾手中的药碗，楚无疑默默向内挪了挪，没有答复。
谢明鸾好像要灌毒药的巫师哦……
楚无疑默默腹诽着。
而他的沉默令谢明鸾更阴暗了。
于是谢明鸾又阴暗地踩了方迟绪一脚。
而被他连攻三下，方迟绪也开始不爽了。
“谢明鸾！”
他站起来：“你踹我三次了！”
谢明鸾平静的看向他：“我没有。”
第三下不是踹。
方迟绪磨牙。
方迟绪看出了谢明鸾心情不好，更看出了谢明鸾在刻意针对自己。
但他怎么了？
他不就是抢先和国师告白吗？至于吗？谢明鸾自己不说他凭什么也不能说了？
他不服！
但方迟绪服不服并不在谢明鸾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是单纯的不爽。
并有些失控。
失控的情绪令谢明鸾的大脑再度不受控制的开始联想。
但这次，他想的不再是楚无疑不存在的痛苦悲剧，而是在他不在军营的时间里，方迟绪有没有对楚无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些所有思绪都是不受控制的，如潮水一般吞没了谢明鸾。
窒息感蔓延上来。
……
“时间不早了，国师该吃药了。”
强行压下杀人的欲望，谢明鸾收回视线，注视着榻上的楚无疑：“方将军，您也该去处理您的公务了。”
的确还剩收尾的方迟绪：“……”
早知道就弄完再来了！
方迟绪瞪着谢明鸾，而端药的谢明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行，谢明鸾。”
方迟绪深吸一口气，又看向楚无疑：“国师，我真的很喜欢您。”
谢明鸾的眼刀飞来，方迟绪不为所动。
“我等待您的答复。”
说罢，方迟绪快速捞起地上的头套，将其放到桌上后才转身离开。
等待答复……
脚步声很快消失，谢明鸾凝视那丑猫头套半晌，才收回视线。
“国师，”他垂眼注视着楚无疑：“该吃药了。”
不想吃……
依旧不忘初心，讨厌苦药的楚无疑紧抿双唇：“……多谢将军，您放到桌上吧。”
谢明鸾动作一顿。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国师是不想喝吗？”
不然呢？
楚无疑这样在心中回复，面上却没什么变化：“不是，将军。小道只是想稍后再喝。”
稍后再喝……
谢明鸾的眉眼渐渐柔和了些。
虽然他足够了解喝药时的楚无疑，也清楚楚无疑大概是骗他的。
但楚无疑还愿意编编谎话骗他，总归还是好的。
这样想着，谢明鸾后退了一步。
“那在下便留到国师想喝之时……国师不介意吧？”
楚无疑：“……介意。”
谢明鸾点点头：“那在下先离去，一刻钟后再来。”
楚无疑：“……”
谢明鸾今天怎么这么难对付了。
虽然以往的谢明鸾在他吃药的事上也说一不二，不容拒绝，但态度都是温和加哄的。
鲜少有这样强硬的时候。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好。”
能拖一时是一时，楚无疑应下了谢明鸾的话。
谢明鸾也如他所说的那样，顺从的在此时退下。
并在一刻钟后，再度叩响了楚无疑的房门。
“国师。”
谢明鸾的敲门声简直像是什么催命符。
调整了一刻钟心态但依旧不想吃药的楚无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默默装死。
只可惜这招对谢明鸾没用。
“打扰了。”
敲了几次门后见无人回应，谢明鸾便直接推开了房门，走入了屋内。
而这次他绕过屏风，便看到了窝在床上的楚无疑。
……真可爱。
看着从软枕上稍稍抬起些脸，只露出双眼睛的楚无疑，谢明鸾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连戾气都退下不少。
“将军……”
亲眼见证谢明鸾情绪变化的楚无疑欲乘胜追击。
他放柔声音，轻轻开口：“小道不想喝药……”
楚无疑抬手揪住谢明鸾的衣摆，低声抱怨着：“药太苦了。”
看着像猫儿一样撒娇的人，很吃楚无疑这套的谢明鸾此时却毫无动摇。
其他的任何事，他都可以包容楚无疑，接受楚无疑的选择。
哪怕是楚无疑要答应方……
但拒绝喝药，不行。
立场坚定的谢明鸾放下药碗，随后掏出了一袋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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