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贺敛恍惚觉得。

    别的都不重要了。

    即便那栋洋房附近的居民都搬得差不多了,但这几天,孙令秋还是让人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正如宋纪棠所言,姜书禾嫁到海城不到半年,姜郁就出生了,听当时比邻而居的民众说,身为家族长子的严北岸社交频率极低,甚少露面。

    除了一些很重要的场合会携家属,平日从不允许姜郁和妈妈单独出门。

    严北岸虽然搞软禁,但母女俩那些年也算是衣食无忧。

    姜郁从来没上过学,她都是跟着妈妈念书识字。

    她的童年很孤寂也很匮乏,每天只能围着那个小院子跑来跑去,偶尔有一次翻墙去捡飞出去的纸飞机,还被严北岸打了个半死。

    她人生的前十四年,妈妈就是全世界。

    她只要躲在妈妈的臂弯下,就不会被雨淋湿。

    姜书禾的死,当年还上过海城的新闻,但很快就被严宋两家出面压下去了,五年前只报道过一次的媒体稿的确不好找。

    但他姓贺。

    他在新闻附上的图片里,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狗笼子。

    还有姜书禾的尸体。

    就算是受到教唆,但严北岸无疑是杀人凶手,但他本就精神有问题,又因为误解姜书禾出轨,早已被刺激的神志不清。

    而严家也被这场事故影响,五年来逐渐在海城销声匿迹,各奔东西。

    此后,她就被宋家人带去了洋城。

    贺敛埋头在她颈侧,一想到姜郁的前半生都在被各种人禁锢,她就在那个四方的小天地里仰望太阳,心痛的皱起凌眉。

    怀里的人被他遒劲的臂膀勒的闷哼,疑惑的眨着眼睛。

    姜郁想转身正对着他,但贺敛却不肯松手。

    她的嗓子还带着困倦,疑惑道:“贺敛?”

    男人没有回答。

    但或许是两个人贴的太近了,姜郁捕捉到一丝抽泣声,但过于细微的又好像是出现了幻觉。

    贺敛在哭?

    姜郁并不确定,轻柔的问他:“贺敛,你怎么了?”

    几秒后,那极具磁性又略带压抑的腔调在背后响起。

    “心疼你。”

    姜郁微怔,强撑着跪坐好,伏身看向贺敛。

    男人的发略显凌乱,笔挺的鼻梁侧划过一道清晰的泪痕,素来深邃锋冷的眉眼泛着憔悴的红,浓密的黑睫湿漉漉的。

    恰似一支钢枪被蔷薇枝条生生缠断的无力。

    姜郁被他哭的有些慌:“贺敛,你怎么哭了?伤口很疼?”

    她伸手想去擦,手却被男人的宽掌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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