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谢怀之院落的廊桥越往里走越是寂静,家仆较之先前明显撤下许多。
江妱还是游魂时便日日与招宝在这里休憩嬉戏,一花一木她再熟悉不过。
重回故地,感慨万千。
正当她陷入回忆之中时,被端着碎碗瓷片的小丫鬟不小心撞上,碎片上的残羹剩肴撒了满身。
小丫鬟一个哆嗦,立马跪地讨饶。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谢蓉一脚踹在小丫鬟的肩上,直接将她踹得人仰马翻。
小丫鬟顾不得拍掉衣服上的泥土,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边擦拭着止不住的泪珠,一边抽噎着:“小的冲撞了贵人,实属不该,还请大小姐责罚。”
“哭什么哭,晦气!”
谢蓉嫌恶地瞥了一眼小丫鬟,是高位者的傲慢,更有掌权者的优越。
余光扫向江妱衣裙上的脏污,谢蓉抿了抿唇,才压低声音,问道那小丫鬟:“他又不肯进食?”
小丫头噙着泪点点头:“不止进食,连汤药也不肯用。”
小公子这脾性是一日比一日乖张,稍有资历的家仆都不愿近身伺候,唯独她一个新来的长工,和常年伴在小公子身边的侍从接了这活路。
明明是小公子自暴自弃,自己不想好起来,甚至巴不得病得越来越重才好,可管事的总拿她开涮,说她伺候得不好,小公子才没有胃口吃饭。
“你先下去!”
谢蓉拂了拂宽袖,那丫头就逃似的跑得飞快,片刻不见身影。
“这府里的奴才是愈发不懂规矩了。”谢蓉不自在地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江妱只是浅浅轻笑,不置可否,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跟江家人有些不一样。
为了找回颜面,谢蓉又挺了挺腰板,摆出架子:“今日若不是太女殿下实在担忧怀之,我是万不能让你江府的人进门。你最好是有什么灵药,休得在太女殿下面前吹嘘。”
江妱颔首,垂下眼睑,懒得与之争辩。
她这样,就让谢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处撒,正当想着如何再挫挫她的颜面时,走廊上隐约听见谢怀之愤怒的声音。
谢蓉和江妱对视一眼,然后更快往那边赶!
距离近了,谢怀之的声音就更明显了,江妱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我倒是死了干净,叫薛缈去阴曹地府寻我才算本事。”
谢蓉脸色一变,凌乱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下来,好在没有旁人听见,这话传进太女耳里还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江妱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里面没了声音,喂药的侍从很快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呆了一下,在谢蓉的点头示意下快速离开。
推开门,消瘦的身子斜倚在床头,紫檀雕花木床上的帷幔被他拉扯下来,清风透过敞开的大门,吹起帷幔一角。
那张熟悉的脸依旧俊美,尽管呈现不健康的暗哑光泽,可一眼瞧过去,还是如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得天独厚到令人嫉妒。
江妱远远站到角落,看着谢蓉把帷幔重新挽好,端起几案上的药汤,舀上一勺递到他嘴边,“药总得喝吧?”
他侧脸避开,“放着吧!”
“阿弟,江家大小姐过来看看你,怎么说上门也是客,你要是不想喝药吃饭,就跟人说说话吧!”谢蓉看不得他缠绵病榻的憔悴模样,这还是她那个丰神俊朗的弟弟吗?
旧日风采不见,一心想追着他短命的妻主去,这可如何是好?
谢蓉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用锦帕拭了试眼角,再回头看向江妱的时候,已恢复如初,只是眼角微红。
“你给他瞧瞧吧!”谢蓉起身想要把位置让开,好让江妱过来看得仔细些。
“别碰我!咳咳咳!”
谢怀之睁大双眼,整个人缩在木床一隅,咳个不停,头还不停左右摇晃,仿若江妱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毒蛇猛兽。
他这般激烈地反抗,饶是谢蓉再三告诫自己耐住性子,也不乏急得怒喝一声。
“休得无礼!”
“滚,滚,都给我滚!”
谢怀之把玉枕拿在手里不停挥舞,双眼失焦的他仿若陷入了魔障,低声喃喃道:“我得快些,再快些,阿昭她不肯等我的,她不肯……”
“你——!”谢蓉三步并作两步,试图一把拽他下床,却被江妱拦住,谢蓉诧异地看着她。
“我今日左右不过是来看谢公子的病情,谢家大小姐若是信得过我,便暂且出去等候一时半刻。若是不信,我瞧着今日这病也看不成了,太女殿下还在等着,我们还是回厅堂那边回话吧!”
江妱说完,朝谢蓉福身行礼,转身便欲离开。
“江大小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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