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发起脾气来，一贯不爱大吼大叫。
因为刚起床的缘故，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困倦，听上去实在没什么气势。
但气势不强不代表怨气不存在，拖腔拖调的说话方式更像是某种游刃有余的威胁。
可惜，电话那头的外国佬理解能力好像不是很好，再次用不太熟练的外国腔普通话自报家门：“我是明州大学招生办的主任，代表校方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能成为我校的一份子。”
对方用的是“您”这个尊称。
但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不出丝毫尊重的意思。
季令姝一时分不清是对方态度真有问题，还是自己带有偏见故意找茬，索性听从内心，给对方扣了一口“骗子”的锅，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然而，不到一分钟，那号码又拨回来了。
季令姝有点后悔自己动作太慢，没来得及拉黑。
欢快的音乐在此刻变成了丧魂曲，怎么听，怎么像催命。
季令姝烦的不行，强压着火气接通电话，张嘴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
“大哥您没事儿吧？骗人也不知道编点像样的，还明州大学招生办？刚开学就招生您有什么头绪吗？知道明州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十一点都下班了您打电话招生？我特么还招魂呢！不知道华国有反诈中心吗？”
季令姝问完，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再打骚扰电话我可报警了，别以为躲外面警察就抓不了你，大早上给我整这出，缺不缺德啊？”
对面被骂得懵了好几秒，才忙解释道：“这是明州大学招生办的号码，官网可查，我真不是骗子。”
“我们有联系过您的家长和老师，他们说您还在考虑。”大概是察觉到季令姝的排斥，自称招生办主任的jason声音柔了好几个度，搭配他稍显奇怪的口音，听着很有喜感。
“已经一周了，您没有给我们回复，所以我想和本人沟通，了解您的想法。”jason说道，“您对专业福利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最大能力，满足您学习生活的一切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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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提出的条件十分优越。
说一点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明州大学名号响亮，在蓝星高校里更是独一档的存在。连大学排名都不参加，却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求学圣地。
季令姝不是第一次跟招生办的老师打交道，也见识过招生老师抢人时有多热情。
但热情到像电话里这位还没入学就允诺最高额奖学金，专业任选给她保送到博士，还能让她自己挑导师的，季令姝真是头回见。
只是，对方允诺的条件固然吸引人，态度却实在古怪。
诚意是一点都没听出来，只感觉到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季令姝差点听笑了。
她还没狂到要学校把她当祖宗哄着的程度，但jason表现出来的姿态，也是真的让她感到不舒服。
眼下这情况，分明是对面求着她去明州上学，话里话外却是一副施舍的样子。
好像他们给她入学机会，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她不答应就是拿乔。
季令姝勾唇笑了下，问道：“专业任选，真的假的？”
对面回得言之凿凿，信心十足。
季令姝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然后说道：“我想报黑魔法，你们学校有开设这个专业吗？”
jason的声音有些迟疑：“……没有，但您可以报考……”
“不需要谢谢，等你们什么时候开设黑魔法专业了再联系我吧。”季令姝笑嘻嘻地说完条件，然后挂断拉黑一气呵成，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把号码拖进黑名单的瞬间，季令姝只觉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然后，她打开企鹅，熟练地切换账号，打开群聊，兴奋地跟好友分享。
【霁续摸鱼：姐妹们我出息了！】
【霁续摸鱼：我刚才接到个诈骗电话，说是明州大学招生办的，专业导师任我挑选。】
【霁续摸鱼：听他语气牛的一批，我能不能实现学黑魔法的童年梦想可就靠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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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令姝趴在床上跟好友讨论古娜拉和奎若应该选谁做导师时，蓝星另一端，办公桌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而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风衣的蓝发青年。
轮廓立体，皮肤很白，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嘴唇纤薄，五官精致得宛若精雕细琢的工笔画，有种一眼惊艳的浓烈，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过了很久，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对面的人：“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就是你的能力？”
“jason，我想组织需要重新评估你的工作能力，是否能够做好这份工作。”
青年语气不重，说不上严厉，脸上还带着笑。
金发男子却像遇到了什么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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