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女主行事无忌，揍起人来毫不手软，是没多少法律意识的。
陆瞻远倒是教过两个女儿要遵纪守法，可惜没什么效果。
一个擅长钻空子，一个会扫尾耍赖，都不是什么安分性子。
季令姝被这离谱中又有那么几分合理的回复惊得愣了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苦着脸问道：“所以你到底信没信？给句准话好不好？”
演人者，人恒演之。
季令姝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这么长时间，到底是遭报应了。
听到这话，陆令湘很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信啊。”
“没开玩笑，你真的帮了很大的忙。”她看着季令姝，十分严肃道，“实验室被查是因为非法试药，绑架杀人，他们的实验项目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还在继续研究，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
季令姝懂了。
她还是继续做梦吧。
“啊这，你让我想想啊。东西太多了，有点转不过来。”
季令姝缓缓闭眼，检索了快五分钟，才勉强拼凑出一点信息：“可能是因为技术不够，检测不出来？那个章芸好像还挺厉害，怪难抓的。”
“时间大概是三年后吧，具体不清楚，反正是上半年，有几个试药的受害者被救了出来，也拿到了药物，但是检测查不出问题，实验观察期又太长，没什么进展。”
她停顿思考了会儿，继续道：“那个药还怪神奇的，要很长时间才会发作，慢性毒药中的慢性毒药，而且症状很轻微，可能根本意识不到，但它会一直留在身体里搞破坏，那些人就不相信，也不配合，老巢被扒出来他们才认命滑跪。”
“然后深渊好像藏着实验室的核心，最重要的部分都在那边，明面上那个好像没问题，是正经项目？我不太确定，这个得你想办法，我知道的已经说完了。”
季令姝顿了顿，又一脸严肃地叮嘱道：“我上面说的那些也不保真，你别太信我。”
毕竟，这些东西她自己都不是很敢信。
“嗯，我心里有数。”陆令湘点了下头，正色道，“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别跟其他人说，知道吗？”
“知道。”季令姝拖长音调应了声，“我又不傻，肯定会保密的。”
“你别把我供出去哈，消息来源我可解释不清楚，怕被抓去实验室解剖。”季令姝耸耸肩，害怕得很表面。
“好。”陆令湘很轻地笑了笑，“那我要怎么跟他们介绍，提供消息的神秘人？”
季令姝没吱声，只用眼神传递疑惑。
陆令湘站起身，边走边道：“你提供消息，没有表彰已经很委屈了，署名和奖金还是要有的。”
过了小半分钟，季令姝接过姐姐给她倒的水，猛地灌了半杯，才笑着开口道：“那就称呼我为红领巾吧。”
“姐姐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又红又正，很不错吧？跟我很搭对不对？”
“对。”陆令湘点点头，非常给面子。
她重新坐下，平视着季令姝，温声建议道：“不过我还有个名字，感觉挺合适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季令姝挑了下眉，笑问道：“什么名字呀？”
数秒后，她听见陆令湘说：“g，字母表第七个，用这个做代号，你觉得如何？”
-
季令姝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被看得有些心虚，忙低下头，避开陆令湘的视线，小声嘟囔：“你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说完这句，季令姝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抬起头，对上陆令湘的目光，好奇询问道：“我哪暴露了？你们查我号了？”
“没查，猜的。”
陆令湘说着，忍不住笑了下：“本来只是怀疑，现在才确定。”
季令姝：“……”
很好，被诈了。
季令姝思索两秒，到底是歇了再挣扎一波，故弄玄虚的心思。
狼来了的故事她还是听过的，可不能作太过。
她耷拉着脑袋，有些沮丧：“怎么猜的？我编的挺合理呀，细节那么丰富，你开挂了吗这都能猜到？”
陆令湘的神情很是无奈：“明家对外从未透露过继承人的说法，明希的资料也被加密。你突然跟我说继承人，暗示这么明显，怎么会猜不到？”
季令姝：“……”别翻了别翻了，已经在抠魔法城堡了。
“你那天找我问题，是想当面抓我现行？”陆令湘想了想，又出声问道。
小心思被戳破，季令姝不仅没心虚，还能理直气壮地控诉陆令湘：“你都猜到是我了还那么冷漠？故意的是不是？”
“嗯。”陆令湘倒也承认得干脆，“我故意的。”
季令姝：“……”就挺好。
她姐果真说到做到，从不骗她。
瞧见季令姝的表情，陆令湘不由弯了弯唇，很快又压下去，从容道：“说好的，不生气不记仇，这话还算数吧？”
自己说的话，被噎死也得认。
季令姝咬了咬牙，用气音憋出一句：“算数。”
“我这人大度着呢，你也克制一下自己，尽量别生气，反正我是无辜的。”季令姝想了想，又道。
“我跟你气什么？”陆令湘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声音听着似乎有些紧张：“你提醒的已经够多了。是我一直不肯信，拖到现在才敢开口。”
季令姝：“……”奇了怪了。
一没喝酒，二没犯困的，怎；么出现幻觉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提起精神，凝眸望去。
坐在她对面的陆令湘好像确实跟平常不太一样。
双手交握，身体紧绷。
像是在极力强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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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季令姝心头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她移开目光，冷静反问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不等陆令湘回答，她又接着问道：“怎么之前不敢，现在又敢了呢？”
两人坐的距离不远，能明显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因为你一个人会害怕，我得陪着你。”
孤身一人在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的黑暗里摸索前行是怎样的滋味，陆令湘亲身体会过，知道那是怎样艰难的日子。
其实她并不觉得那段时光有多难熬。
可她不希望让妹妹经历类似的事情，只是假设，就心疼得厉害。
所以，陆令湘在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即使再怎么不愿相信心底那个荒谬的猜测，却还是逼迫自己面对这荒诞的现实。
听到陆令湘的回答，季令姝下意识想要否认，抬眼却撞入陆令湘的眼眸。
目光交汇间，她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触了一下，蓦然一软，嘴硬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安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季令姝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那你信吗？”
她抬起头，一字一句问道：“我们的存在是因为一本书，父母亲友，出身经历，梦想未来，全部都是被安排好的，这你也信吗？”
陆令湘果断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信。”
“我不信书，也不信命。”她这话说得平淡，有种游刃有余，于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
陆令湘停顿片刻，语气愈发坚定：“但我信你。”
闻言，季令姝有些失神。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妹，陆令湘的想法她大致能猜到一些。
以姐姐的脾气跟傲气，断然不会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论好坏，她只相信事在人为。
要陆令湘接受自己是什么天选女主，可比她接受自己是恶毒女配要困难得多。
作为恶毒女配，季令姝大可叛逆撕书，一作到底。
可陆令湘能吗？
“我没有证据。”季令姝说完，又小声补充道，“我还编假话骗过你。”
陆令湘“嗯”了声，冷静道：“那算我们扯平了。”
-
季令姝不知道陆令湘是怎么算出来的扯平，她也没问。
思考了好一会儿，季令姝才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怎么想？或者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先说一下，书很长，全文两百万，十万字以后都是买不了的v章。不过我抽空默完了正文目录，连蒙带猜，能推个大概吧。”
陆令湘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想了下，问季令姝：“唐家的事，你也在书上看到了？”
“嗯，看到了。”季令姝这次回答得很老实，没再搞什么幺蛾子，“但我以为这事你不知道，因为感觉明唐两家关系很差，唐家内部也有点乱，凶老头似乎不想让你回去？”
“事太多了顾不上，现在也不是公开认亲的时机。”
季令姝思考了下陆令湘的话，猜测道：“合适的时机，是等我们那位小姑姑坐稳盛唐一把手的位置？”
“差不多。”陆令湘迟疑了下，问她，“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你想回唐家见爷爷吗？”
“又不是没见过，以后再说吧。大哥说过，唐家的情况很复杂也很麻烦，大不了以后咱找理由多去看看老人家，这亲不认也罢。”
季令姝检索完资料，面无表情地总结道：“而且书里你跟唐语逸是争夺继承人位置的对手，抢得你死我活。唐大小姐被车祸警告差点残疾，然后就出国治腿，退出竞争了。”
陆令湘皱了眉：“意外还是人为？”
“看着像意外。”季令姝调整了下眼镜，接着道，“但我怀疑是人为，一股阴谋味。”
虽然她没有找到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满级大佬上位不靠实力靠运气，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陆令湘也这么觉得。
不仅如此，她还迅速指出了怀疑对象：“跟骆清淮有关，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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