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三楼。
蒋红棉坐在阳台上，眼睛呆呆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双颊凹陷、脸色憔悴，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直到手机发出一声“叮铃”声，这才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急切地拿起手机，却在看到新闻推送的那一瞬间大为失望。
前几天，她几经辗转之下，找到了张雪婷。
给了她十万块钱之后，又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要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折磨阮清欢。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竟然毫无消息！
蒋红棉越想越觉得焦虑，一张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其实她是很想直接把阮清欢绑回来折磨的，可是那样子动静就太大了。
她手上又没有靠谱的人手，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传进那些富贵人家的耳朵里，老太太怕是能把她活活打死！
那个老虔婆最看重戴家的面子，决不允许有人做出伤害戴家名声的事情，她可不能上赶着受罚。
正当她想入非非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阿姨拉开虚掩着的门，探头进来道：“大夫人，楼下来了几个警察，说是来找你的，老太太让您赶紧下去呢！”
闻言，蒋红棉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警察？有说什么事吗？”
阿姨摇摇头，回道：“没有。”
“……”蒋红棉咽了咽口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你先走吧。”
阿姨走了之后，蒋红棉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这才抬脚下了楼。
一到客厅，果然看见有几个警察在沙发上坐着，为首那个还有老太太陪着喝茶。
“妈，听说有警察找我？”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齐齐向她看去。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道：“老大媳妇儿，程警官说你涉嫌一桩案子，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案子？”蒋红棉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她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最近都没出过门，不知道会惹上什么案子。”
“蒋女士，有人指认你用钱收买他人、教唆他人实施猥亵犯罪。”程秋池掏出证件，道：“请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
“程警官，这绝对是污蔑！”蒋红棉尽力作出端庄优雅的样子，坐到了沙发上，“我们戴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早就把张雪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妮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被警察抓住也就算了，居然还连累了她，真是够晦气的！
还好戴家在帝都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她不愿意，老太太多半会为了戴家的面子，把她给保下来。
“蒋女士，我们已经把监控视频调出来了。”程秋池面无表情地说道：“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闻言，蒋红棉心下又是不安、又是恼怒，“程警官！我都说了我没有了！你怎么还抓着我不放？！”
“这可是在我们戴家的地盘上，你最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老大家的，你怎么说话的？！”
蒋红棉话音刚落，就被戴老太太重重地呵斥了一句。
“程警官是例行公事，你说话怎么如此不客气？！”
蒋红棉被她呵斥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以往的情形，老太太早就把人打发走了，今天居然陪着人喝茶、还当着外人的面把自己给骂了？！
难道这位程警官有什么特殊之处？！
程……姓程？！
蒋红棉猛地一哆嗦，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程家，他们家有个小女儿跑去当警察了！
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
那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蒋红棉霎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不等她想出对策，就听得老太太道：“老大家的，你就跟程警官走一趟吧。只要你没做过，人家自然不会冤枉你的。”
她侧过脸来看蒋红棉，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告和阴狠。
蒋红棉被她看得心尖直颤。
不等她有其他反应，程秋池便已经站起身来，道：“戴老太太，那我便不多打扰了。”
说着，她带头往屋外走，另外两个小警察也走到她身边，无声地催促着。
蒋红棉深吸一口气，努力定了定心神，也跟着程秋池离开了戴家。
到了警局，程秋池把所有搜集来的证据，和张雪婷的口供一起，摆在了蒋红棉的跟前。
“蒋女士，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红棉看着桌上的东西，心头一阵阵地发冷。
她握紧了拳头，努力不让声线颤抖，“我要请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律师？律师有的是。”程秋池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道：“我想戴家请的律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蒋女士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不过我想在你的律师来之前，我们还是要好好聊聊的。”
“毕竟……就算你的律师来了，也改变不了你教唆别人犯罪的事实，难道不是吗？”
听了这话，蒋红棉依旧沉默不语。
她定定地看着桌上的某一点，咬紧了后槽牙，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
程秋池也不催，两人就这么对坐着，直到外面有小警察走进来，趴在程秋池的耳边轻声道：“老大，戴家请的律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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