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一时大意,才会着了他那所谓姐姐的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她也是心狠,不但给他下了蒙汗药,还把他卖来了这种地方。

    呵!不过一个破酒楼而已,她想要拿去便是。

    怎么说也是同母异父,何至于如此害他啊!

    沈漠年是尚书府的三公子,自小就聪明,不过可惜了,只因小时候被下人照顾不当摔过一跤,在左脸上留了一道小口子,破了相。

    虽然身材颀长了些,长得也还算隽秀,可到了婚配的年龄,也没有人上门提亲。

    沈尚书倒是也对他有几分母子之情,对他的婚事也发愁。

    但帮他相看的人家高不成低不就的,迟迟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沈漠年倒是乐得自在,把自己父亲留给他的珍馐阁经营得风生水起,也成为了自己的倚仗。

    他觉得就算是以后不嫁人了,靠着酒楼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他都这样了还招来了同母异父大姐的嫉妒,看上了他的酒楼。

    还给他下药,把他卖进了春意楼。

    柳安遥沉思,她倒不缺银子,不过既然这男子向她求助了,那就帮他一把好了。

    她把自己的披风解下,走过去披在了男子身上。

    “得罪了!”

    她说罢就把他抱了起来。

    沈漠年直到被抱起,闻到一股酒香味,这才惊觉这女人答应帮他了。

    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女人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柳安遥打开门,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就抱着沈漠年照着刚才的路走。

    一路小心谨慎,却被人拦在了后门。

    “站住,什么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拦住了柳安遥。

    柳安遥皱眉,“这还需要问吗?”

    她神色淡淡,不急不徐。

    见她神态自若,也不像好惹之人,女人赔笑,“嘿嘿……我这不是履行职责吗?客人这就要走了?怎的不走前门。”

    她说着还往柳安遥的怀里瞧了瞧。

    柳安遥扯了扯披风遮住了沈漠年的脸,不悦道:“问这么多做何?我嫌麻烦不行吗?快开门让我离开。”

    她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女人。

    “这……”

    女人有一些犹豫,眼里泛起精光。

    柳安遥了然,不耐烦拿出一两碎银扔给她,“行了,别磨叽了,这么晚了我还赶着回去呢!”

    女人眼前一亮接过银子,态度就变成了狗腿子,“得嘞!这就给您开给您开。”

    她边猥琐的笑着边打开了后门。

    柳安遥也不再看她,走了出去。

    直到离春意楼有了段距离,柳安遥才问沈漠年。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送佛送到西,她也不好就这样把他扔在大街上。

    晚上不安全。

    沈漠年思索,他现在药效未过,回家又怕被大姐沈骄发现,如果再次招她毒手就不好了。

    而珍馐阁现在也不见得安全。

    他踌躇了下,仰头看柳安遥,“你能借我个地方暂时留宿一晚吗?”

    似是怕柳安遥不同意,他又道:“我可以给你银子。”

    他以为柳安遥刚才答应带他离开,是看在有银子的份儿上。

    柳安遥看他状态不好,想着他应该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回去是有所顾虑。

    思索片刻也就同意了。

    “好吧!我给你找个地方。”

    她的酒楼离这里不远,那就送他去那里住一晚好了。

    方兰打开门见到她有一些意外,“小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柳安遥抱着沈漠年走了进去,随意答道:“只是路过而已,等下就回去了,我把一个朋友留在这里歇一晩,你帮着照看一下。”

    她说着话就向三楼的厢房走去。

    方兰看她抱着的是个男子,想了一下就去后院找了自己的夫郎李氏。

    李氏在知道了情况过后,也赶紧的上去三楼。

    柳安遥把沈漠年放在厢房的床上,解释道:“这是我的酒楼,你如果不嫌弃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

    “多谢!”沈漠年低着头,心里有一些意外。

    真没想到啊!这间新开很火的酒楼居然是她的。

    该说不说,这段时间这个名为(锦乡归)的酒楼可是抢了珍馐阁的好些生意。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都是各凭本事罢了。

    李氏这时候也进来了,他恭敬询问,“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柳安遥看了看沈漠年,说道:“你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帮着照顾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

    “是。”李氏应着话就退下了,他要去拿些热水上来给这位公子漱洗。

    “你有什么事情就找这里的掌柜,她会帮你的。”

    柳安遥言罢就走出了房门。

    方兰在楼下等她。

    “小姐,夜深了还下着雪,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可。”

    这么晚了,还要等她套马车,而且街道现在已经宵禁了。

    柳安遥也不想麻烦,就拒绝了她。

    见她就要踏出门口了,方兰急忙叫住了她,给她拿了一把伞。

    这次她倒没有拒绝,撑起伞就走了。

    方兰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这才关上了门。

    这场雪一直下到了除夕那天才停了。

    娄温言和云宴也在这天回来陪柳安遥过年。

    只是在过了初二后他们又回将军府陪霍白洲。

    还有几天就是柳安遥成亲的日子。

    田管家带着人把柳府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贴上大红喜字,挂上大红灯笼和绑上红绸,看着很是喜庆。

    在初六这天,地上还铺上了红毯,从府门一直延伸到喜堂,再到新房。

    将军府这边也是布置得很是喜庆。

    即使霍白洲要求了霍将军不要大办。

    但霍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把关系好的朋友同僚都请了,还是来了好多人。

    就连女皇都让人送来了贺礼。

    霍白洲穿着大红喜服,三千青丝全部用一个金色发冠挽在头上。

    面容红润有光泽,嘴角翘起。

    让人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愉悦的心情。

    “白洲今天真好看!”云宴真心夸赞道。

    娄温言也温润笑着,“那可不,今天可是他的大喜日子,都说男子在这一天是最俊的了。”

    霍白洲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完全没有了以往那清冷的模样。

    他抿嘴笑着,“你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虽说在他大婚的日子说这些不合适。

    可谁都心知肚明,他们早晚也会嫁给柳安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