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死了？
城墙上，探子李三看着赵明诚倒下的身影，眼睛不由湿润。
可怜一个忠诚之士，竟然这么白白送死了。
李三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他想起，刚刚送赵明诚下去时，问起来的话语。
“状元郎，此去欲何？”
“为汉国使！”
“若是一去不返？”
“此去，必一去不回。壮汉血，碎敌魂，醒冲天之志！”
……
李三一番无言。
他的是一个探子，分内之事就是向皇宫传递信息。
李三擦拭了一下眼睛，就顺着城墙边的绳索，滑落了下去。
城墙脚下，就是用来传递信息的驿马。
那也是少数能够在长安城内奔跑的马匹了。
“报！”
李三驾着驿马狂奔，口中还大声震呼。
城内道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哪怕稍微的行人，在听见声音后，纷纷避开让出来道路。
李三一路没有阻碍，进入到了皇宫内。
陌生又熟悉！
李三作为探子，很少有机会，踏足金銮殿这种地方。
不过，在楚军都逼近了长安城后，自然而然轮到他上报情况。
李三低头，一直走到了大殿前方。
只能看见黄色的袍底。
“报，状元郎赵明诚出使敌阵，于阵前被一箭射死！”
李三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喊得这么大声。
作为探子，需要运用最简短的话，把最信息尽量可能详细地说出来。
还不能带有情感。
此时，李三只是感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要说的，有很多很多。
状元郎明知必死，依旧前往了敌阵。
状元郎指着敌人的鼻子在骂。
状元郎哪怕死，都没有退后一步，还说不后悔生在了汉国，不悔为汉家人。
在状元郎死后，城墙上，不少士兵都湿了眼眶！
然而。
这金銮殿内，都是一些肉食者鄙，他们不懂大义，不懂家国。
他们只是知道自己的家族，知道自己的利益。
人小而知礼。
人大而忘德！
李三俯身低头，却感觉自己站得如此之高。
似乎比那丞相，比那太尉，比那御使大夫都站得更高。
在俯瞰着他们！
那是状元郎下了城墙之前，死在了战阵之前，遗留给他的东西。
李三知道自己大字不识几个，没有文化。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状元郎是留给了他，就是在城墙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一句话，几个字。
那是没有多少东西，几分道理。
一个前行，几个镜头。
那却是无比漫长，似乎有万卷书册。
所以，李三喊得很大声，想要把自己的心，用力的喊出来。
他想告诉朝堂之上的人。
尔等肉食者无心，我一小民有心。
李三这个探子，在喊出了声音后，金銮殿内是有一瞬间的安静。
也只是安静了一瞬间。
立刻就喧闹无比了。
那些锦衣华袍，手脚之间，也失去了工整，混乱了起来。
“好死！”
“如此莽夫状元，死了也不可惜。”
“我就说了，如此做法，着实不可行。”
“这激怒了楚军，顷刻之间就要攻城了。”
“汉国危矣，危矣！”
“国要亡了，还要生灵涂炭，糊涂啊，糊涂！”
“事已至此，悔也无悔。”
……
李三听到这些话语，不可思议地回头。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三有一点不理解。
那是楚军，是敌人，你等待敌人留情，就相当于家禽期待主人不吃自己。
何其可笑！
这是一个普通人都懂的道理。
那也是，这些官员口口声声交给他们的道理。
如果不是这样，城墙上的士兵，为什么还要站在上面。
就是为了那些掺着碎石的粥水吗？
丞相秦高忠越过了探子，身上的袍子扫了过了地上的探子。
“你下去吧！”
“有任何消息，再次上报。”
秦高忠对于眼前的探子，还是比较满意，毕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新科状元死了，也就断了汉王刘焱最后一点点的念想。
同时抬起手上的笏板。
“臣觉得状元郎死则死矣，且说状元郎是自作主张，送上状元郎的妻子家人，黄金万两，从而向夏侯求情，未必没有机会说和。”
丞相秦高忠的话，让金銮殿再次陷入安静。
正在退后的李三，停住了步伐。
他愣住了！
丞相竟然说出来这种话？
要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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