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替换的人
“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
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
早已决心向着前……”
阿琳虽然听不懂歌曲的内容，但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首能够温暖人心的歌。与郎玉亭一同走在九龙街道上的时候，经常听见同一个声音如娓娓道来般低声细语着这样的歌，于是她略带好奇地问道：“她是谁？”
郎玉亭轻笑了一下，似乎有好多话想说，可能是怕她不了解，就只简单地答复了一句：“她叫邓丽君，说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歌手也不为过。当然了，我也很喜欢她。”
阿琳点了点头，“是啊……她的声音有一种，嗯，魔力？能让任何听过她歌的人无可救药地迷上她，应该是这样的吧。”
1987年的香港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笼罩于夜幕中的九龙在繁华的街景下显得更加美不胜收。她喜欢这里，哪怕在各种方面都还有些不习惯，尤其是饮食。
“阿琳。”
他叫住走在前面的阿琳。
看着对任何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的女孩，他却格外愁眉苦脸，因为这个女孩不久就要如那位老者所说的一般葬身异国他乡，即便这个任务在一定程度上并非他自己的意志。
“嗯？怎么了吗？”
她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恐怖大王’，究竟是什么？”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只是为了听听她的想法吗？
“或者，如果说，‘恐怖大王’并不是一切的真相，真正的谜底藏在更深处，它会像一个无底洞，让人越陷越深，最后不止你，连你身边的人都逃脱不了。即使这样，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阿琳听罢非但没有陷入沉思，反倒噗嗤一声笑了，让郎玉亭感到不解。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很不像你耶！”
“因为你实在太乐观……”
“哪有什么乐观不乐观的。”阿琳吐了吐舌头，“只是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罢了。”
她的话语间藏着些许悲伤，并不明显，他能听出来。
有的时候他搞不清这个女孩究竟是执念太强还是根本不在乎，即使现在就道出她的生命正在危急关头，她大概也不会动摇吧。
唉，没办法。
“算了，现在谈这些总觉得有点沉重。既然你也喜欢邓丽君的歌，我随身听里还有一些，回据点以后你也可以拿去听。”
“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阿琳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的表情切换快得让郎玉亭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只能说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吧。
他确实不擅长隐藏自己内心的感情，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而这句话随着不久后阿琳的不告而别也成了永远的绝唱。
“——如果有机会的话，多想和你一起听。”
阿琳在车上醒来的时候，随身听已经没电了，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陷入的沉睡，也许是因为最近总熬夜导致白天无精打采，一闭上眼睛就会想睡觉。
她现在戴的随身听是自己买的，里面装着一些这个年代该有的曲子，比如披头士、皇后、鲍勃·迪伦和迈克尔·杰克逊。
郎玉亭此刻坐在她身旁看着窗外，还没发现她已经醒了，如果发现了的话，肯定又会多嘴问一句“你有没有在听邓丽君的歌”吧。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明明是陌生的语言，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流露的真情，这大概就是音乐的魅力。
世事如此无常，音乐却能短暂地将人类团结在一起，正如那场为帮助饥荒中的灾民而举办的公演“live aid”——话说坐车来的路上好像也看到一家以这个名字命名的店，不过现在汽车已经驶离城区，就算想去也没机会了。
话说回来，这是哪里？
看着像郊区公路，但四周除了野草和树木没有任何东西。
“郎玉亭……”
她轻轻推了一下与她一同坐在后座的男人，“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是通往研究所的路。爱默林之前说过他在恩潭市郊外还有一家隐秘的研究所，名字好像叫做弗林科，我觉得那里的东西会对你有帮助，所以问过地点之后我就带你来了。”郎玉亭之前没跟阿琳说过具体要去哪里，只是说目的地在离城区很远的地方，而阿琳不会因为他模棱两可的话语就质疑他，这个女孩对眼前的男人抱有绝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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