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英接过他递来的菩提子,小心的避开了他掌心的肌肤。
“多谢先生体恤。”
菩提子入手的那一刹那,温热的熟悉触感涌入指尖,沈流英面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啾啾在她的心中激动不已:“宿主,宿主,又是一个神器!咱们最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还不待是你流英反应过来,啾啾失落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唉,可惜了,宿主,我刚才感应了一下,现在这个神器还不属于我们。”
沈流英这才想到刚刚顾焓章只是说‘暂且交于你’,并没有说就此将东西给了她。
顾焓章难得看到她这副呆愣的模样,有些好笑,“怎么了?”
沈流英回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窗外的天空上原本挂着的月亮深深陷入了浓重的乌云之中,再不见一丝光亮。
顾焓章垂下眼睫去看她,指腹碰了下空落落的腕骨,“夜深了,你该回去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向守夜的下人:“送顾姑娘回去。”
“您放心。”下人眼底有些惊讶,又不敢多问。顾姑娘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竟然没有发觉。
“……先生也早些休息。”她说完这一句转身出了门,背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另一个还留待的下人小声问道:“主子,可要回静雅堂?”
顾焓章摇摇头,坐下拾起那本异国图鉴翻看了起来。
但是他的心神显然不在手中拿着的书册上。
……
满三月之期的这天,是个雨天。值得庆幸的是雨并不是很大。
湿寒入骨,沈流英不自觉拢了拢身上的衣领。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回去拿件棉袍,肩上骤然一沉,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眸中还有未退的惊疑,是顾焓章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还将那不知从而何处而来的有红狐皮毛制成的狐裘披在她身上。
绯红的靓丽颜色让沈流英的脸骤然一白,伸手缓缓将那身上的狐裘拿了下来,尽管它的确是很防风,“多谢先生好意,我并不觉得冷。”
绯红的狐裘衬得她的身形愈加伶仃,清瘦的腕骨上的肌肤是惊人的白,上面套着一串明显宽松不少的菩提子。她脸上原本还有些微红的鼻尖也好像变得苍白。
顾焓章抿了抿唇,寸寸握紧的手慢慢松开,他的声音沉如霜雪,“去将那件雪狐制成的狐裘拿来。”这话显然不是对着沈流英说的。
话音刚落便有人应是。
观南赶忙将那红狐的狐裘接了过来,笑着道:“顾姑娘是瞧着这件狐裘重了吧,这红狐狐裘虽然相较雪狐的重了些,但那保暖防风的功效是顶好的。”
不少人在心底纳闷,这狐裘怎么会重呢,尤其是那红狐狐裘又是狐裘之中的珍品……这观南总管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沈流英承了观南的好意,点头道:“的确是重了些,有些不大适应。”
顾焓章面色这才稍缓,“无妨,雪狐的会更轻便些。”
沈流英垂眸道谢。
顾焓章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可笑,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在为原辉守孝,却还是……
其实除了原辉的这一点原因以外,沈流英还有一个别的原因,那便是她有些不敢看到绯红的艳色了,那颜色与血液的颜色真的太像了。
只要一看到这样的颜色,她便会觉得心脏抑制不住地抽疼。
丝丝细雨落在廊外不断忙碌的下人肩头,沈流英看得出了神。
雪狐狐裘很快被人送来,在顾焓章再次抖开狐裘披在她细弱的肩上的时候,沈流英这次并没有拒绝。
顾焓章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断断续续的雨幕,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很快。”
果然如顾焓章所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人来回报道:“主子,一切准备妥当。”
顾焓章听此神情不变,淡漠地嗯了。
沈流英原本以为依照顾焓章近来的举动会与自己所坐的马车分开,没想到的是她上马车后不久顾焓章便也上来了。
他一上来,浮生便不好再上马车,于是默然跟着观南上了另一辆马车。
孤男寡女,这对女子的声誉来说可算不得是件好事,但是这里都以顾焓章为首的人,他们自是不会去说他的不是。
沈流英眉心轻蹙,她越来越厌恶这样的感觉。
顾焓章在她对面坐下,“还冷吗?”
“……不冷。”
这话倒是真的,外面湿寒不已,马车内却很温暖,这也许是因为马车外特地用防水的料子做了帘幕,内里又加了一层厚实的动物皮毛的原因。
“你觉得苏杨二位大夫如何?”突兀的问题让沈流英有些怔愣。
虽然不懂他的用意,她还是如实道:“二位大夫医者仁心,对我尽心尽力,医术高明,我很钦佩他们。”
顾焓章点了点指尖,看向她澄明的眼睛,“那为何还不见大好?”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望向自己才惊觉他口中说的是自己。“是我身体的原因,与二位大夫无关。”
“嗯。”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沈流音更为了避免顾焓章再次提问,干脆闭目养神,装作困倦的样子。
这样一来,世界的确是清净了不少。
在马车上这样待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他们到了一个客栈。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休整洗漱的地方。
沈流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伤未愈的原因,总觉得很容易感到疲累,身体还很怕冷,不过几日的马车行程便令她有些难以忍受了。
看来真的就像是苏大夫说的那样,她的气血亏损的很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恢复从前的活力。
啾啾适时出声安慰:“宿主,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你看,咱们都已经拿到四个神器了呢!”
“四舍五入也算是五个了,虽然说那个现在还不属于我们,但是那早晚会是我们的!”
沈流英笑着点头,看了眼苍茫的天:“会的。”
“顾姑娘,天冷地滑,您仔细着脚下。”观南担忧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沈流英这才回过神来,许是大雾天寒,地上结了一层不甚明显的薄冰。
沈流英对着观南感激一笑,伸出手拢了下狐裘以防冷风的侵袭。
观南的目光落在沈流英的身上,不由得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瘦弱了些。
少女的下巴相比从前变得更加尖细,似乎是极为怕冷,整张脸都埋在了雪白的狐裘之中,愈发衬得那张脸精致小巧,细看之下,肌肤白净可与那雪白的狐狸毛发相较。
到底是身子骨遭了一番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姑娘的鼻尖与眼尾都被风吹得红了起来。
顾焓章见状来到了她身前,“走吧。”
沈流英不自觉地跟着他向前走去,不得不承认,有顾焓章在前挡风,走在他身后的她得了不少的益处。
一个人只有在认为一件东西的价值足够多的时候才会上心其琐碎杂事,那么,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费心的?
沈流英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好几个原因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罢了,想不通就不去想,等时间久了,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下人早已先他们一步处理好了住宿的相关事宜,因此一行人刚踏入客栈不久就有人前来接应。
沈流英和顾焓章各住一间上房,都在客栈的四楼,而且是距离很近的两间上房。
旅途劳顿,沈流英看见床幔便顿感疲惫,倒不是说在马车上的那几日过得不好,相反,那辆马车宽敞又减震,便是在路上也不觉颠簸,空间足以容纳四个人。可她与顾焓章共处一室便觉得哪里都不自在,时刻警醒心神,难免会累。
等她躺在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疲惫困倦的身体不想起身,可身上好几天没有洗澡总觉得有一股味道让她觉得烦躁。
最后沈流英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了,还没等她说什么,外面候着的浮生便问道:“姑娘可是要沐浴?”
“……是。麻烦你弄些热水来。”她有些羞窘。
浮生:“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沈流英道好后又坐回了床上。
好累。
顾焓章一直都不曾对她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肯定也不会带自己回辰国的皇宫,也就是说等到了辰国,她就解脱了。
到那个时候,天高任鸟飞。
沈流英的身上的伤看着虽是好了差不多了,但是尤其怕冷,浮生害怕沐浴的时候不慎受冷感染风寒,将水添好之后特地将门窗关好。
临走前他还问是否需要一个女子进来服侍,被沈流英拒绝了。
沈流英也就在最初伤势严重不得动弹的时候才被女子服侍过一段时间,可能她天生便不是享福的命,总觉得被人伺候着洗澡穿衣很怪异。所以在她能行动自如的时候便不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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