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闻言，紧抿嘴唇拿过沈然的手机。
共享相册里，沈然上传的照片就静静的放在那里。
苏野瞥了一眼，看似随手拍的，却拍的很到位。
鲜血淋漓之中还能分辨出是苟小该的脸。
江队刚努力压下去的火噌的又被点燃。
这样看起来，沈然的见义勇为可能也有问题。
江队把烟屁股扔地上，对苏野说道：“上车，我们回警队。”
“嗯。”
江队心情杂乱的开着车，向着刑警大队奔去。
一路上，苏野都没有吭声。
沈家人的举动风险还是很高的，如果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除了沈然可能他们都无法逃脱罪责。
毕竟沈然今天生日，未满12周岁。
车厢压抑的氛围中，江队的手机突然响起。
两人都紧张的看向来电，江队甚至紧张的手心冒汗。
深吸一口气，靠边停车接起电话。
他紧张的轻声问道：“怎么样，沈悠悠没事吧？”
闻言，对面汇报的刑警沉默了几秒，似乎还叹了口气。
这才缓缓汇报，说道：“江队，沈悠悠已经去世了。”
“什么？！”
江队惊呼出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刑警汇报说道：“我们到达沈家的时候，大门紧锁。”
“考虑到三名嫌疑人都已经被拘留，为了保护沈悠悠的安全我们开了锁。”
“进去之后，起初没有找到沈悠悠的行踪。”
“后来，还是小张看到沈家有两台冰柜。”
“而且，其中有一台还是新买的。”
“在冰柜上方摆放了几个盘子，里面放着棒棒糖零食和新鲜水果。”
“冰柜前面的地上，还有黑色的灰烬。”
“他觉得可疑，掀开冰柜查看，发现了新冰柜中躺着的沈悠悠。”
“她满身覆满了寒霜，身体冻得坚硬。”
“我们已经通知了法医前来进行尸检。”
……
江队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像钻进了马蜂，嗡嗡的吵得脑袋要裂开似的生疼。
他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今天上午警队传来的沈家人资料里，明明显示沈悠悠还活着。”
小刑警闻言，说道：“我查问了附近的邻居。”
“沈悠悠之前因为身体原因，出院之后就一直休学在家，由张猛进行照顾。”
“通过走访，邻居们都说之前沈悠悠还偶尔出来晒晒太阳。”
“但是，最近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沈悠悠了，连张猛和沈然也没怎么见到。”
“有人询问过沈毅。”
“沈毅说是张猛带着沈悠悠去别的地方看病了，没人照顾沈然就送到了姑妈家。”
“邻居们考虑到沈悠悠的状况，也不敢细问怕揭人伤疤。”
小刑警顿了顿，说道：“江队，沈悠悠很有可能半个月前就已经离世了……”
江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调查了，所有的凶猛反扑都被赋予了理由。
沈家人心疼的宝贝闺女死了。
他们压抑住心底的痛苦，隐忍不发，把尸体藏在冰箱里。
为的就是避免打草惊蛇。
他们花费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来谋划今天的三个杀局。
今天或许就是最后期限，毕竟沈然今天过生日。
难道要让自己亲手把沈家人全送进去……
苏野担忧的看着痛苦的江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职责。
无论哪个时空，沈悠悠都救不活了。
刚才听到沈悠悠死亡的消息，苏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他看向江队，说道：“你先缓缓，稳定情绪之后再回警局吧。”
“要不然开车会有危险。”
“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事没做完，得先走一步了。”
江队抬头看向苏野，木然的点点头。
毕竟苏野不是警察，他也不能强求苏野留下来帮他。
罪证直播间里，一直在蹲守的网友和救援小队都愣住了。
有一部分人曾经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救那三个姓苟的孩子。
但是，知道沈悠悠死讯的瞬间，一切似乎没有那么难抉择了。
【救援小队，求求你们不要去救人了，凭什么啊，沈悠悠难道就白死了吗！】
【哎，虽然……但是就算是救了这一次，如果沈家人有心报复，早晚会有得手的机会吧……真是现世报。】
【靠，让我说他们原本就该死，年纪小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了，这是公平吗？这放国外也得关到成年再喂花生米。】
【法律从来维护的就不是公平正义，是秩序，但我觉得既然有能力去犯罪，就有能力去承担责任！刑事责任年龄遇到未成年故意犯罪的时候，他们的恶意足够弥补年龄的不足了，年龄不是保护伞！】
【我是救援小队的队长，目前并未有队伍里的人前去救援，我们也并不打算去，我甚至想说杀的好。】
……
苏野随手拦下了路过的出租车，报了目的地之后就闭目养神。
哪怕有系统的提醒，他这次也想坚持初心。
等苏野回到国道事故发生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
交警队已经对现场勘查完毕，警察也已经完成取证。
苟全和苟小全的尸体，以及车辆早就被拉走。
只留下马路上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清理……
远处宛如油画般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
苏野的心情好了些许，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他看着黄昏中荒草丛生的泥沟底部，沈毅绕着白车转圈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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