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斜斜的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屋里面很静,静得连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似乎都能够听的到。
周静雅白嫩的脸颊泛起了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良久,她似是鼓足了勇气:
“远平,我……,那个,哎呀羞死人了,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尽管宋远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周静雅的这句表白还是让他心跳加速,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清楚了静雅?我可不是翩翩少年,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家里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呢?”
周静雅的脸更红了,红的像秋天的苹果,像清晨的朝霞,却恰恰更显得楚楚动人,那么的让人心痒痒。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周静雅两只手捂住眼睛,又偷偷从手指缝隙瞄一眼宋远平,她内心充满了紧张与期待,激动的等待着宋远平满心欢喜说出“我答应你”四个字。
宋远平当然喜欢周静雅,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她的眼睛是深邃而明亮的,仿佛天上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的瑕疵。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她身材高挑,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她穿着一件简约而时尚的淡青色连衣裙,更增添了她的柔美。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让人听了心生愉悦。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像是能够照亮周围的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可宋远平却没有勇气说出那四个字。
世俗是粗浅的,暴力的,而男女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被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固有封建思想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人的嘴是带着利刃的一把刀,是束缚人类行为的一张大网,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宋远平,一言一行都被大众所监督,也被上级领导们关注着,如果接受了周静雅的表白,什么老夫少妻,什么老牛吃嫩草,这种社会舆论是宋远平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周静雅和宋远平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周静雅的突然表白,让宋远平怀疑她是不是一时冲动的行为?如果她未来又遇到了年轻英俊的白马王子,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她填补情感空白的人肉补丁?在他看来,就是找伴侣,也必须要找一个三十多岁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这样心里才会踏实,也不会被人诟病。
有了清晰的认识,他不得不硬下心肠,委婉的拒绝了:
“静雅,我很高兴能邂逅到你这样的大美女,更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情,可咱们俩年龄太过于悬殊了,我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论年龄,你叫我声叔叔都不为过,对不起了静雅,我真不敢接受你这份感情!”
周静雅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重锤击中了,瞬间碎裂成了无数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么说,以后我要叫你叔叔了?”
宋远平的智商在这位省报女记者面前显然不够看的,他笨拙的解释道:
“就是个比喻嘛,你别当真静雅。”
“那你的意思,你当不了我叔叔?”
宋远平被逼到了夹缝中,毫无招架之力,他支支吾吾:
“静雅,我……,我是为了你好。”
“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不管你怎么想,我有追求你的权利,远平,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绝不会放弃!”
周静雅直视着宋远平,眼睛里没有了羞涩,只有坚定。
有那么一刻,宋远平被周静雅感动了,他甚至有了拥抱住她,在她粉嫩的唇上狠狠吻下去的冲动,但他很快控制住那股窜上大脑的邪念,以平缓的语气说:
“我是过来人了,男女间的感情是神圣的,是要经过长时间考验的,何况,我还有个十岁的孩子。你还太年轻静雅,你值得拥有更适合你的爱情,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周静雅挪了挪凳子,几乎和宋远平贴在了一起,一股淡雅的幽香丝丝缕缕萦绕在宋远平周围:
“年龄差距从来不是衡量感情的唯一标准,孩子也不是你拒绝的理由,你相信我远平,既然选择了你,我已经做好了陪着你走过一生的准备。”
宋远平心情复杂,他手心微微出汗,喉咙发紧,眼神不敢和周静雅接触。周静雅的体香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的思绪变的混乱,紧张的情绪如藤蔓般在心中蔓延生长。
周静雅的小手温柔而坚定的伸了过来,轻柔的摩挲着宋远平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光不见了,小店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雷,紧接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打在屋顶,打在窗户的玻璃上,雨滴越来越紧密,雨滴声夹杂着阵阵滚雷声,屋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雷声和雨声反而给周静雅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她一把抱住宋远平:
“外面打雷了,远平,我好怕……
街上那两桌客人手忙脚乱的,乱哄哄的拥进屋里,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孩,瑟瑟发抖的依偎在一个中年大叔怀里,大叔手足无措,样子很滑稽……
次日一大早,宋远平格外的精神,吃过早饭,他们一行三个人直奔中仓县委。
县委书记胡忠良和县长秦双运也早早的上班了,此时,他们正坐在书记办公室喝茶聊天。
胡忠良心里是忐忑的,虽然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但全县范围内有三千多个农村教师,万一有个别老师点了火,那自己有可能被这把火烧成灰烬,再无上位的可能。乔书记已经退居二线了,头上的保护伞也没了,出了事只能自己去面对,在这关键的时刻,也只能祈祷宋远平别那么绞真了。
县委办主任林杰匆匆进了办公室:
“两位领导,宋市长来了。”
胡忠良赶紧站了起来:
“在哪呢?”
“已经上了电梯。”
“快,老秦,快出去迎接!”
两个人刚走出办公室,宋远平已经下了电梯,表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胡忠良赶紧迎了过去,满脸堆笑:
“宋市长,您真够早的,我和秦县长琢磨着您九点以后才会过来呢!”
宋远平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
“我这个人就是个急性子,早点有了结果,我也能早点回黄州,咱们也别绕弯子了,老师们的工资办的怎么样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胡忠良只有孤独一掷,他强装镇定:
“宋市长,您亲自下了命令,我们怎么敢不执行,事情全都办妥了,全县农村教师三千三百二十七人,我们一共筹措资金两亿三千万,昨天已经全部发放到位了!”
宋远平不怎么相信,可胡忠良言之凿凿,似乎没有造假的迹象?
“这就对了嘛,不管经济上有多困难,咱们也要想尽办法给他们发工资。我不是唱高调,老师们大部分是农村人,辛苦了几年,见不到应得的报酬,是谁谁也会心凉,人家也是拖家带口的过日子嘛!”
秦双运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胡忠良只能单枪匹马的周旋下去:
“您说的有道理,昨天下午我们召开了各乡镇全体一把手会议,把您的指示精神传达了下去,各乡镇领导干部也意识到了错误,一天时间,他们就完成了任务。”
宋远平并没有进屋,站在门口说:
“你们中仓县的经济状况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你们总这样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办法,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要拓宽视野,就要解放思想,不能一味地迷恋什么高、新、特产业,要多做些实事。你们中仓县水利资源丰富,民风淳朴,搞一搞旅游、养殖、农产品精细加工、劳力输出等等,要利用自身优势搞活经济,要让群众们深切感受到我们政府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真心和诚心。”
胡忠良连连点头:
“是啊,有些方面我们政府做的确实是有些欠缺,以后呢,我们县委县政府一定会理清思路,多措并举,尽快摆脱目前的困境,让人民群众早一天富裕起来。”
宋远平脸上有了微笑:
“胡书记,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老师们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你们仍然不能松懈,要多往下面走一走,看一看,做到心中有数。要根据各乡镇地域特点灵活制定政策,要多搞一些惠民项目,帮助农民提升就业能力,提高农民的生活质量,使人民群众真切感受到幸福感和获得感!”
胡忠良微微弯下了腰,配合着脸上谄媚的笑容:
“宋市长,我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高瞻远瞩,什么叫做英明决策,我们一定向您学习,按照您的指示工作。”
胡忠良令人不齿的丑恶嘴脸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种小丑般的表演让宋远平一阵阵的作呕。
而官场上永远不缺这样的人,他们时刻关注着上级领导的一举一动,犹如哈巴狗般竖着耳朵围着领导转悠,领导稍有举动,便使尽浑身解数阿谀奉承。他们为了讨好领导,不惜放下尊严,卑躬屈膝,抛弃原则,只想着如何能在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以谋求个人的升迁之路。这些人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公正廉洁的官场生态,破坏了和谐稳定的官场秩序。
宋远平一刻也不想待了:
“那就这样吧,黄州的事情堆成了小山,我必须要回去了!”
一直沉默着的秦双运这才客气道:
“宋市长,您这就要走了?我和胡书记还没尽地主之谊呢?要不,您先进屋休息一会儿,中午我们好好的安排一下?”
宋远平摆摆手:
“算了,我这一走就是几天,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有机会再说吧!”
宋远平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也曾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基层领导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事情屡见不鲜,教师工资究竟发放了没有?发放了多少?从他们嘴里是问不出真相的,他知道胡忠良一定会派人盯着自己,决定来个声东击西,表面上要回黄州市,等到了收费站再突然杀个回马枪!
果然,刚离开县委,一辆银白色轿车不远不近的跟了过来,一直跟到了驶往收费站那条路,轿车这才调头离开了。
“玉国,拐回去,到附近找两个学校探探虚实。”
王德昌笑道:
“领导,还是您有办法。”
宋远平胸有成竹:
“要对付胡忠良这条老狐狸,就要拿出猎人的智慧来,只要让我抓到他的把柄,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车子一路向北,驶到了一个小山村附近,一辆电动三轮停在一个斜坡路口,一男一女坐在车上说着什么。路口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大字,“石圪塔村”。
见越野车驶了过来,男人驾驶着电动三轮车匆匆进了村子,女人慌慌张张的在三轮车上打起了电话。
路面很颠簸,坑坑洼洼的,村子明显没有经过规划,星罗棋布的散落在山脚、山坡,甚至山上也有农户。
一处稍稍平缓的地方有小片的竹林,挨着竹林有几十户人家,这应该是村子主要组成部分了。
一名皮肤黝黑,满脸褶皱的老农蹲在院舍的门口,他手执竹节做成的长长的水烟筒,不时低头吸上一口,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鼻中喷出,显得很惬意。
唐玉国走过去打招呼,老农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方言,向附近的山腰指了指,又贪婪的吸起了水烟。
回到车上,唐玉国有些气馁:
“大爷说半山腰有个小学校,学校大约有三四十个学生,山路挺难走的。”
宋远平语重心长:
“再难走咱们也要过去看看,人家老师和同学不是天天都要去学校嘛,咱去这一趟怕什么困难?走吧,别耽误事儿!”
车子艰难的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还好是越野车,虽然颠簸的让人心口疼,总算是上去了。
车子刚一停下来,王德昌跳下车,跑到远处的乱石旁哇哇的吐了起来,良久,他长长喘了口气:
“我的妈呀,这七荤八素的,昨天晚上的饭都白搭了!”
宋远平哈哈大笑:
“你呀德昌,还是缺乏锻炼呐!”
学校由五间破旧的竹木结构组成,墙体是石头砌成的,看来,这所学校有些年头了,房顶上长出了一蓬蓬的茅草,在微风吹抚下左右摇曳。
学校没有院墙,一根高高的竹杆立在屋外的空地上,飘扬着火红色的五星红旗。
屋里传出来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似乎很警惕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名老师。
“几位同志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宋远平微笑着和他握握手:
“你好老师,我们是黄州市政府的,我想打听一下,听说你们农村教师两年多没领到工资了,有这回事吗?”
中年人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略有些紧张,很快又镇定下来:
“以前是拖欠了我们两年多的工资,不过,昨天已经全部结清了。说到这里,我要代表所有的老师,万分感谢我们的县委书记胡忠良同志,条件这么困难,他还是千方百计的筹措资金为我们发放了工资,有这么好的领导,我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得一下子把我掌握的知识全教给学生们!”
“那据你了解,别的学校的老师也领了工资了?”
“领到了领到了,昨天我去乡教育办开会,大家还议论呢,说这下子生活有盼头了,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胡书记。”
正在这时,王德昌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走过来轻声说:
“领导,省政府明天上午召开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特别交待了,不准缺席!”
宋远平点点头:
“好吧,回黄州!”
而远在黄州的“黄海洗浴广场”的老板楚健雄,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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