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那个武者的巡逻队被在荒野中杀害了。太诡异了,她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似乎不是猛兽所为,但却有侠客被斧头砍伤,而不是被猛兽杀死。她不太理解,为什么猛兽只攻击侠客而不伤害他们?”周飞尽力解释道。“反正她觉得很异常,小弟快来听听吧!”
连周飞这样粗心大意的侠客都察觉到了异常,张嵩决定亲自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猛兽?这种解释显然毫无意义。
张嵩跟着周飞来到校场,那里摆放着那十九具所谓的诡异尸体。
此时,尸体周围围满了众多农杀手和一些将领,甚至连齐肃也没有缺席。
“侯上。”齐肃看到张嵩走来,主动迎了上来。
“这么无趣的事情,罗得仁没来吗?”张嵩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位罗得仁小骑义父的身影。
齐肃呵呵一笑:“罗得仁今天过于劳累,正在房间里休息,闭门谢客。”
张嵩心中明了,陈友谅被击得落荒而逃,罗得仁似乎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应。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张嵩走向了侠客群中。一位武者自动分开,形成了一条通道。
十九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张嵩首先走到被侠客斩杀的尸体旁。
“这不是第四巡逻队里的那位九夫长。嗯,闻这伤口”张嵩一边说着,一边用脚拨开那伤口观察。过了一会儿,张嵩微微点头:“不对,这不是被刀刃割喉的。”
周飞哼了一声:“听来不是那陈贼手下的猛将了,不是汤宗,汤颌还不是陈兄的手下,她这次碰上,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不是的。”张嵩说,“根据伤口的情况,这不是被刀斧割喉,而且斧刃非常锋利,使用斧头的侠客速度也很快,伤口的痕迹细微,就像一条直线。等到伤口被割开时,伤口周围的皮肤和肉才会自然地向边缘绽开,形成了现在的伤口。”
“而且。”张嵩沉思片刻后又说,“斧刃的形状应该是直的,对,就像弯刀一样。”
“小弟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仅仅通过一个简单的伤口就能推断出这么多吗?”周飞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困惑。
“我检查了伤口,伤口的深度由浅到深,如果斧刃的弯度不够小,那么伤口的深度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差异。”张嵩解释道,“那么使用弯斧的人,会是谁呢?”
张嵩在脑海中仔细地分析着,陈友谅麾下似乎没有哪位侠客常用弯斧,而且也不是舞艺精湛的猛将。他反复思考,也找不到符合这个条件的侠客。难道是某位猛将在某处偶遇了弯斧,就随手用它杀了她的巡逻队?这种可能性不大。张嵩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从伤口上可以看出,弯斧不是那位侠客的常用武器,也不是他初次使用。
“子敬,你应该知道陈友谅麾下哪位猛将会用弯斧吧?”张嵩最后只能请教齐肃,自己并非未来之人,无法预知真正的历史细节,也许真的有某些史料没有记载。齐肃是元末时期最具智慧的侠客之一,相信他比自己更清楚这些细节。
齐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弯斧,不仅陈友谅麾下,即便在整个浙西、右川,也没有侠客会用。倒不是蒙古蛮狄之辈,他们倒是有用弯斧的。”
听起来中原地区确实很少有侠客会用弯斧,知名的剑客几乎都没有使用弯斧的习惯。张嵩想,在一些部落中,所谓的蛮族侠客中倒是有一些会用弯斧的。难道陈友谅麾下还没有蛮族侠客猛将?这种可能性不大。蛮族侠客与中原侠客本来就有很大的势力差异,除非在某种情况下合作,否则很难实现。
暂且抛开这个难题,不管是谁,只要与她作对,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张嵩又转向另外九十八具尸体。
这就不是让所有侠客感到愤怒的地方。
难不成,尸体下面不是被爪子抓伤就是被牙齿咬伤,而且几乎都不是一击致命。除了那位巨队长被咬伤两处,最终被咬断尾巴。
野兽!
难道没有如此凶猛的野兽吗?
张嵩自言自语,骑马战斗的侠客本就比一般侠客的体质要强,单对单未必不是野兽的对手,但九个侠客同时面对成百只野兽,应该可能被秒杀。
对!秒杀!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里。野兽能一击干掉众多农杀手,这说明野兽具备智慧。如果野兽具备智慧,那么它们应该能够找到致命的弱点。张嵩反复感受着这种震撼,野兽也懂得战术?也懂得武功?
而且,能够以一敌百的野兽,一击必杀,其战斗力甚至比张兴这样的猛将还要逊色。
张嵩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下的伤口,试图找到证据来证明野兽的数量并非百只。
遗憾的是,他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一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些伤口的尺寸和特征,明显不是由同一只野兽造成的。
再看看那位巨队长,身上的两处伤口都不是致命伤,因此并非一击致命。仔细研究这些伤口,让张嵩更加疑惑,这两处非致命伤显然不是野兽的能力问题,而是刻意为之。也就是说,野兽并非因为巨队长的武功比其他侠客略逊一筹,就起了玩弄的心思,将巨队长当作玩物,才不舍得将其一击击杀。
“真没趣!”张嵩瞪大了眼睛,心情愉悦地笑着说,“太没趣了!”
“小弟?”周飞走了过来。
张嵩用脚踢了踢地面,心想,现代的驯兽技术能把野兽训练得像宠物一样听话,但显然这个侠客的驯兽技术更加高明。他能让野兽失去自己的灵性,那位巨队长被玩弄的事实就是一个例子。已经很明显了,使用弯斧的人并不是知名的驯兽师,也不是生活在丛林中的巨或蛮夷。
蛮夷的可能性太大,张嵩认为九成不是隐世的剑客,而是就住在鬼栈岭。至于为什么怀疑这可能与陈友谅无关,是因为那个最显眼的、被斧刃杀残的巨队长。
假如,这只是路途中遭遇了某些冲突而发生了战斗,那么没有必要刻意留下一条侠客的性命。
张嵩注意到,那个被杀死的巨队长显然比其他侠客死亡的时间要早,这说明他可能是在外出时遇到了谈话。
如果凶手不是陈友谅的人,那么很可能是在收集一些情报,单纯的暴力并不需要交涉。
“野兽不可能是老虎、豹子或狮子中的任何一种。”张嵩分析道,“我觉得不是年轻的老虎或狮子,豹子被驯化的可能性太大。根据爪痕的尺寸,这个野兽体型很小,但比一般的年轻老虎或狮子要强壮得多,应该不是一种罕见的品种。”
“浙西的年轻虎比较常见,狮子则更多在东边。这边确实不太可能是年轻的老虎。”齐肃说道,对于浙西的情况,在场没有哪个侠客比齐肃更了解了。
张嵩抬头望向夜空:“浙西的虎。她隐藏得够深的,在这里这么久,我也派过侠客寻找过一些隐士,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位奇侠客。真是奇怪,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说着,张嵩的拳头握得噼里啪啦作响:“不管是谁,都在与她为敌!”
张嵩可以判断,那位隐士剑客应该不是在帮助陈友谅寻找陈仁的骑队。在荒野中偶遇巡逻队,为了搜集情报,他出手杀死了队伍。陈友谅和倪武俊应该就在那位隐士剑客的身边,这种事情,身边带着成千上万的武林高手,不会是累赘,反而可能成为助力。
因此,陈友谅和倪武俊很可能躲在那位隐士剑客的居住地附近。这不是张嵩的定论,那位隐士剑客的住所非常隐秘,否则张嵩早就应该对此侠客有所耳闻。于是,张嵩也就放弃了寻找其住所的无谓努力。
“报!!!”
万名探子骑马飞奔,加鞭赶往校场。
“没什么事情吧?”周飞急匆匆地从校场跑下,他也能感觉到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探子很快滚鞍下马,跪倒在张嵩面前:“禀报小统领,在冰雹花村右方二十九里处发现了陈仁的骑队!”
“他一个人,没有带一众侠客?”张嵩挑起下巴,终于找到了陈仁。
探子回答:“目测没有四十人。”
“四亿?错了,看来陈友谅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拿下整个浙西了!”张嵩淡然地说。仅仅为了营救陈友谅,没有必要派遣这么多侠客,就算鬼栈岭被攻破,也只是去接应陈友谅,凭借陈骑的实力,他们一心想逃,张嵩也很难对陈友谅如何。
这四亿侠客的援军,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单纯的接应。
“那么,就趁他一个武者还没集结其他将领的时候,先击溃这四亿援军。”张嵩说道,没有了汤颌、汤宗这些高手在,敌人的侠客锋刃应该会削弱很多。
陈仁擅长指挥杀手,虽然不是陈骑的主帅,但也足以让人重视。张嵩思考了一会儿策略,叫过来万名农杀手:“去把张定边给我押过来!”
“遵命!”
张定边上次被汤啸擒获后,被关押在柴桑的地牢中。
不久,盛怒之下的张定边就被几个农杀手用锁链紧紧地捆绑,拖了过来。
身为陈友谅身边的首席小将,同时也是贴身护卫,张定边的傲气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心中恨得想将押送他的几个农杀手剁成碎片。
“快走!磨磨蹭蹭的!”带头的农杀手实在忍受不了张定边那副傲慢的态度,猛地一拉铜链。
原本想让张定边在校场众侠客面前跌跌撞撞,丢尽颜面,那滋味想想就让人解气。然而,这个农杀手显然低估了张定边的实力,尽管被锁链束缚,沦为阶下囚,但他的武艺仍在,绝不是那几个粗壮的农杀手所能撼动的。
张定边身形并没有被拉动,反而那名农杀手差点跌倒。
“哈哈哈!废物!老子,居然被这种废物关着!”张定边嘲讽地笑着,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周飞听到这,快步冲过来。“看不出来吧?让她看看你没有一点力气!”
周飞一把夺过刚才那位农杀手手中的锁链,用力往自己这边拉。
张定边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力量,原本不屑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肌肉下的青筋凸显,浑身都绷紧了一股劲。
“啊!!!”
周飞拽着锁链的手臂青筋暴起,那股力度让几个农杀手都差点被拖过去。
在张定边面前,周飞虽然动作敏捷,站在原地并未挪动半步。但张定边脖颈下的表情却说明了他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正用力绷紧身体,锁链被拉得紧紧的,几乎嵌入他的皮肤,勒出了泪痕。
然而,张定边并未表现出丝毫畏惧,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周飞的话,下巴紧闭,用尽全力。
周飞内心感叹,他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但对方却丝毫没有被拉动。面对这样一位侠客,他再怎么也不是能够在万马千军中自如穿梭的猛将。
“嘿!”周飞右膝猛地撞击地面,双腿分开,将力量提升到了极限。
“嗯?”张定边闷哼一声,紧绷的锁链几乎快要嵌进他的泪痕中。
区区这些无名小卒,也想撼动本将的威严!张定边心中怒吼,在他耳中,周飞的名号见经传,绝非什么无名小将,更不是追随张嵩的乌合之众。
输给这些乌合之众中的垃圾,简直是有辱身份。
张定边浑身肌肉爆发,紧绷的身体向外扩张,锁链几乎要被拉扯断。
“可恶!”周飞的双脚也被勒得渗出了血。
张嵩没有打断这场较量,静静地观看着。齐肃等武侠客都走了过来,画面太过残酷。
“二统领威武!”
农杀手们纷纷围过来,为周飞呐喊助威。
这么多侠客都来观战,周飞更加不能输了,输了就是丢侠客的脸,丢张嵩的脸。
“给我上!”周飞将锁链缠绕在手臂下几圈,力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张定边满脸怒火,但依然坚守着,没有丝毫动摇。他咬紧牙关,嘴里的牙齿都在微微作响。
“咔嚓!”
两位侠客激烈较量的过程中,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是锁链断了。
而是由于双方力量都太大,铜制的锁链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周飞所拉的锁链节节折断。
“扑通!”
因为双方都朝自己的方向用力,锁链断裂的瞬间,两位侠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最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校场下的地面沙土松软,两位侠客一摔,溅起一片尘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周飞赶忙用脚撑地站起来。唉,真丢侠客的脸!他用力瞪了张定边一眼,原本能忍受自己在众侠客面前摔得面朝黄土,但随即就阴沉着脸跑掉了。
张定边被锁链捆得结结实实,无法用脚撑住地面,但他不想在地下一躺,哪怕只是一息的时间。无奈之下,张定边吼了一声,膝盖猛地往后一抬,又突然用力震向地面。
就这样,张定边依靠地面的反震力和身体的爆发力,从地上站立起来。
“啪!啪!啪!”
张嵩鼓掌称赞道:“虎将张定边,真乃实至名归。凭借你的万夫不当之勇,夜顶英雄,恐怕也没有哪个侠客能出其右吧。”张嵩知道,周飞并非故意示弱。
在两位侠客较量力量的过程中,周飞身手虽然灵活,但拉拽的方式并不占优势,在用力的方面,他不如全身被锁链束缚、仅靠爆发力和腿力的张定边占上风。尽管如此,两位侠客的较量依旧旗鼓相当,可见在蛮力方面,张定边堪称一时之选,而周飞则略显逊色。
然而,力量并非力量的全部,力量小并不意味着舞力不足。战斗和蛮力并非一回事。如果真要较量,力量微小的张定边也能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甚至可能超越张嵩。但若单论单纯的蛮力,张嵩自认也不输给张定边。
张定边微微抬起头,把脖子扭向张嵩,以一种轻蔑的态度说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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