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盗墓笔记之长生墟 > 第3章 是谁补青苔
    打开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四点了,我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怪不得感觉快要饿死了,早上我就草草吃了一碗饭。

    午饭来不及了,吃过晚饭倒是可以从容加个夜班。

    我立马把锅甩给闷油瓶。

    “小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你看午饭做不成了,干脆和晚饭一起吃吧。你现在饿不饿?给你菜单先选一下,今天你点单,我多做几个。”

    闷油瓶不期然被我倒打一耙,整个人无语了,“……叫了,你没醒。”

    哦对,估计他一回来就看到我窝在桌子前面,睡得跟腹痛黄豆芽有的一拼,人又叫不醒,就好心的把我搬到沙发上去了。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景,闷油瓶单手拎起赶山哥的脖梗,把它从沙发丢进狗笼,赶山哥四只狗爪抱紧自己,盯着我的眼神委屈又隐忍,愣是一声没敢吭。

    我甩甩头,想把这一幕甩出去。

    “可能最近看资料太累了。”

    闷油瓶信了,他点点头,又问我,“有人来过?”

    我奇怪的看了看他,毕竟我们这里几乎天天有人来,有来歇脚的旅客,有来兜售的村民,还有抱怨腿都要跑断了的快递小哥,他几乎从不主动过问,全当外人是空气。

    方圆百里之内活动的生物对于他来说毫无威胁,就算偶尔出点状况,有我和胖子应对也绰绰有余。他这样重量级的高手一般我和胖子是不会让他出动的。

    我和胖子私下里合计,闷油瓶的武力值太高了,简直人间凶器,陆上坦克,大家都是活人又不是粽子,彼此也少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地面之上谁能扛得住闷油瓶啊,不至于不至于,万一不小心碰坏了人,恐怕我和胖子内裤都要赔个底掉。

    我心说他问这一句啥意思,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么。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

    “有人进了我的书房,正好有人来订外卖,书房里的人跑了,外卖被我推了。对了,订外卖的人说他姓张。”

    说完我转身去找那张名片,闷油瓶站起身跟着我进了书房。

    他先把房间大体搜了一遍,除了我做的小机关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你做的机关太粗糙了,稍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几乎没什么用。等下我还是给你改一下。”

    我点了点头。

    设机关我算是个门外汉,当年张家古楼一行危机重重,到处都是数百年还能运行的机关,那才是绝地,把我和胖子整得服服帖帖,就差跪在地上唱征服,折了潘子,伤了小花,连闷油瓶都差点死在自家地盘。

    我提醒他,“最多警告,不要杀人嗷,居家见血,大不吉。”

    闷油瓶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我找出那张名片,递给闷油瓶。

    他接过去先看了一眼,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着眉头思索了两秒,然后摇摇头,表示张家新版族谱上并没有这个名字。

    我讶然,不懂张家还能靠气味认亲么?小哥的特异功能挺多啊,不过既然不是张家亲戚来串门,那就不需要管了。

    我先去厨房把饭菜热好了,又回到客厅喊他吃饭,看他还在擦那块暂停营业的告示牌,可能被风吹落了,沾满泥水,瘦金体的字迹也被泡的模糊了。

    等闷油瓶仔仔细细擦干净,我拿来马克笔新描了描,示意他放回去,我们先吃饭。

    吃完晚饭,天色还早,要做点什么好呢。

    这几天胖子不在家,我在忙着整理资料,闷油瓶就负责发呆,家里会喘气的生物除了那几只小鸡仔几乎都不发声,连喜来眠周围的空气都沉静了下来,这里是什么深山古刹么,起坛发个愿都能修行了。

    我心说这样不行,小哥再这么沉闷下去迟早会自闭的,我得活跃下气氛,带着闷油瓶操练起来。

    于是我便想了好多个游戏,苦于从小爱学习的人设,会的课外游戏实在不多,要不讲到一半就没了下文,要不就是人数太少根本没法玩起来。

    闷油瓶一直乖乖坐着,全程安静的等待,似乎听我说话也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我看的有点心酸,这几天没人陪他打牌,瓶仔肯定寂寞了。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玩一种最古老的对决——猜丁壳,谁输了谁洗碗。

    这一玩起来,我真没想到是我全程输,输的一塌糊涂,火冒三丈。

    我一直觉得猜丁壳自古至今应该是件碰运气的事儿,或者说七分靠运,两分看脸,顶多再加上一分心眼,找对方潜意识里出拳的规律,斗智斗勇。

    万万没想到还有纯靠物理buff的——闷油瓶的眼睛像开了外挂,仅靠我手背肌肉的微动作就瞬间判断我会出什么,然后做反应,他出手极快,一点不比我慢,几乎一把也没输。

    我心下大怒,为了不洗碗他是一分也不肯让我啊,感觉就像我一直倒霉催的,在高速公路上顶着背字一路裸奔,简单来说我就是输不起,输红眼了,我让他蒙上眼睛。

    “吴邪,你不要无理取闹。”

    闷油瓶拒绝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气鼓鼓的看回去。对峙了一会,最后还是无理取闹的我败下阵来,冷哼了一声,憋着一肚子气滚去洗碗。

    洗着洗着气笑了,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爱较真的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让我几局又怎么了,我还能真让他刷碗么。

    闷油瓶转身出去,开始整理自己背回来的那一大包东西。

    其实大多时候他进山都是空手去空手回的,偶尔也会采点野果山菇,就随手用上衣包回来,给我和胖子尝尝鲜。像今天这样背着包上山,又背回来满满一大包的时候并不多见。

    我都有点好奇他背回来的是些什么了。

    等我收拾完厨房,心里气全消了,天光开始朦胧起来,庭院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看闷油瓶还在庭院里忙碌,想着这次他带回来的东西可能比较麻烦吧,就顺手把庭院的灯全都打开了,继续回去整理资料。

    果然白天睡多了夜里一点睡意也没有,我窝在椅子上抱着笔记本,整理一会就站起来走走,看见闷油瓶一直忙来忙去,又看不清他在忙活什么。

    直到夜深,我捏了捏眉头,把整理出来的部分打印装订起来,放进书架,才发现闷油瓶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房间的灯好像也熄了。

    早睡早起,他的生活习惯一向很好。

    灯影绰绰,照亮了庭院,清风习习,吹过竹林,软软的吹过脸庞,那感觉特别舒服。我看了一会,觉得小院好像跟我上午整理的有什么不一样。

    我想了想,回屋拿了手电过去看。

    原来枯萎的那几个花盆又种上了新的花,碧绿的叶子顶着花苞待放,发黄的苔藓也不见了,闷油瓶从山里挖来了新鲜的花苗和绿油油的苔藓,把庭院一点一点的重新补回了绿色,再看不到一点衰败的样子。

    他从山里背回来的一大包东西就是这个么?

    这些天他一定找了不少地方吧,太治愈了。

    晚风庭院落苔初,淡云来往月疏疏,我摸着像柔亮的地毯一样的苔藓,原本因为满园绿色有点瘌痢头而不舒服的心情,一下子全被温柔的抚平了。

    他已经睡了,明天再好好表扬他一下。

    我伸了下懒腰,准备回去睡觉,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看我。

    是那种虽然你没有看见人,但你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你背上的感觉,有人说那是开了天眼,也有人说那是人类自身的第六感。而且经历的越多,人的第六感往往就会更加敏锐,胖子曾经开玩笑说我的第六感已经可以称得上变态反应了,动不动就超敏。

    竹林有人?我站的地方离竹林只有六七米,立刻一转身把手电朝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手电光旋转着飞进竹林很长一段距离,最后撞到棵竹子,落下来插进泥地里。竹林里空无一人,只有竹子在轻声拔节,竹叶被风吹动,刷刷作响。

    如果有人,退的比手电光快还无声无息,有点超乎常理了,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等胖子回来我一定要把竹林扯上电,装一溜儿100w的大灯泡,让所有阴暗爬行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我找到手电,擦了擦泥,一转身发现有个人站在我背后,正在看我。

    他逆着庭院透出来的灯光,轮廓被勾勒的清清楚楚,我一眼就认出是闷油瓶,随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出去。

    “小哥?”

    他接过我手里的手电,“嗯。”

    我笑了,刚才就是他么,我说怎么躲得那么快。

    不过他在竹林做什么,睡到一半惊坐起,半夜起来挖笋子么,家里又没有嗷嗷待哺的熊猫崽子,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问了,闷油瓶回我说吹风,我心说吹你个头啊,半夜不好好睡觉,也不怕吹出偏头痛。

    进了别馆他先去关庭院里的灯,我就走进客厅,打开灯看见客厅的座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午夜熊铃马上又要响了。

    这破钟是瞎子送的,一座有些年头的西洋古典钟,造型有些古朴,但其实它是正经的宋代舶来品,还算有点价值。

    当初我就是看在它的身价的份上才原谅了瞎子送钟的唐突。

    据黑瞎子说这还是他早年在泉州接了个活,雇主最后拿钟来抵尾款的,他看着挺有意思,就同意了。每到整点,座钟顶端的小阁楼会打开一扇小门,有个穿礼服的小孩子会出来晃动手里的小小铜铃。

    丁零当啷,好不热闹。

    黑瞎子说他觉得那个小孩儿长的特别像我,特别烦人,本来这钟跟他家里那些古董放在一处,后来他感觉要被钟里的熊孩子准点晃铃给折磨成神经衰弱了,就当机立断把它送我这来了。

    送来后我和胖子还专门等到整点听铜铃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但就是莫名觉得很吵,怪不得瞎子那么抠门的家伙能把这玩意儿扔给我。

    胖子和闷油瓶都不稀罕这种东西,放在我的卧室和书房里又都不合适,搬来搬去就一直扔在客厅里了。

    我也仔细观察过,真没觉得那小孩儿有多像我,应该只是瞎子随便找的烂借口吧,几百年的老东西了,里面的机械零件还咬的丝毫不差,走字特别准,久了惯了我和胖子就只当一个普通的钟表看看时间,倒是闷油瓶没事偶尔还会擦擦灰什么的。

    过了几秒到十二点整,钟里的熊孩子出来扰民了,它晃动手里的铃铛,刚一响我就察觉不对了,这铃声似乎比往常大得多,穿透黑夜,感觉整个别馆和农家乐都能听见了。

    脑袋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又一下,密密麻麻疼得我脑仁都缩起来了,眼里开始冒星星。

    怎么回事,黑瞎子听到的难道是这种程度的铃声吗么,这他妈根本不是神经衰弱的问题了,快赶上容嬷嬷扎针了。

    闷油瓶关了灯正好走进来,他急忙走上前问我,“吴邪,你怎么了?”

    “铃声,头疼…”

    闷油瓶转头看向座钟,怎么他听到这铃声就没什么异常,我来不及细想,抱着头窝在椅子上,拼命捂住耳朵,却还是挡不住尖细的铃声如魔音灌耳,头上疼得全是冷汗。

    “小哥,快把钟…砸了…”我咬着牙出声。

    闷油瓶没动,他把我揽在身前,右手在我脖子后面轻轻一捏,我几乎瞬间晕过去了。

    好吧,铃声和刺痛一下子都远了,这办法真是又快又省事儿,挺符合闷油瓶一向简单粗暴的做事风格。

    等我醒过来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我摸到手机看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我穿上鞋摸到闷油瓶房间门口,灯黑着,人可能睡了。

    我转身又进了客厅,用手机光去照座钟,客厅的灯突然开了,闷油瓶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我。

    “你不是睡了么?”

    我站起来,真是的被他吓这一大跳。

    “我听见你醒了。”

    闷油瓶走过来,我俩一起看着座钟。

    “小哥,今晚这钟怎么回事,一直不挺好么。”

    他想了想说,“钟坏了,我已经修好了。”

    我听完都要气笑了。

    “我脑仁到现在还抽抽着疼呢。”

    我摸了摸自己后脑,“像被针扎透了,脑脊液都要漏了,你告诉我只是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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