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百年诸神 > 第23章 名捕候名捕
    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袁让

    ……

    你知道吗,我心里始终有个人,她生前,她死后,都一直在爱着她。

    她曾问我,男人都花心,你虽爱我,却不会再爱别人吗?

    我告诉她,我的确已爱上了另一个人。

    尽管她是枯骨鬼魂了。

    她伤心极了,当一个人极度伤心的时候,你一定能够感觉出来。

    可你不要伤心,你生前,你死后,皆是你。

    ……

    楼南心绪平静,走在不起眼的东海小镇上,街道崎岖,颠不破他平静心思。

    白发一改往昔端庄,高坐书案,手中有壶酒,将干未干。

    楼南进入学塾,低头行礼,轻声道:“城主久不见我,我都想要回城了。”

    白发柔声道:“为何回城?”

    楼南沉默。

    新近完稿,白发甩给他看,“不得已,给那痴情种写死了,人家县衙老爷要抓人呢,总不能真的叫她死,你钟情于她,怎么看?”

    楼南低眉看书,看完,忍不住叹息,“城主问我话,自然是不愿大动干戈了,此刻楼南心中有了答案。”他抬头,“楼南此生,只肯为两人去死,一为宫丽,一为城主,城主要我为宫丽死,两者得兼,是我此生最大的快慰。”

    白发道:“待你死后,我请姑爷为你重塑神魂,以枯骨鬼魂姿态与她相守,安心啦,她敢不同意?”

    楼南心情激荡,跪地拜谢。

    ——

    今日午后,县衙就接到学塾书童来报,凶手出现了,正在巷子口加害旁人,赵旺一听,大喜过望,点齐兵马,赶奔案发地点。

    来了巷子,就见个男人将醉酒老王按在地上摩擦,手中刀每每就要划破老王脖颈,偏又叫老王躲了开去。

    捕快一拥而上,擒住歹徒,扭送衙署。

    当即升堂开审!

    赵旺不看那歹徒,皱着眉头只看老王,老王如滩烂泥,跪着也摇摇欲坠,打着瞌睡,浑不知已在鬼门关溜达了一遭。

    赵旺看他心烦,喊来衙役端着清水,给他醒酒。一盆凉水兜头盖下,老王瞬间清醒,环顾周遭,有些懵。

    赵旺不满道:“你说,怎么又是你?若非今次你是受害者,本县非要判你个贼喊捉贼,来这堂上先打八十大板,看你招是不招!”

    老王翕动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旺懒得看他,转看楼南,厉声喝问:“你为何要杀他?”

    老王扭头一瞧,着急嚷了起来,“老爷冤枉哪,这位大兄弟可不曾害我,方才请我喝酒,喝得可痛快呢。”

    “没问你你给我闭嘴!”

    老王闭嘴。

    楼南道:“我是枯楼里的伙计,喜欢读些闲书,不久前有本小说在楼内颇为有名,我便借来看,见到其中杀人手法甚为奇特,遂起了心思,要一一模仿。不曾想,杀了第一个人,就忍不住要杀第二个人,一不留神,又是第三个人,这种杀人的快感,若要细细体会,真是韵味无穷。”

    赵旺听得头皮发麻,又觉这说法有纰漏,纰漏在何处,却想不起来,这位凶犯却善解人意,替他道出:“大人是否想知道,我为何昨夜不行凶,却要选在今天白日里动手?”

    赵旺茅塞顿开,“对,快快讲来!”

    楼南道:“昨夜姑娘们听闻大人将断案矛头指向枯楼,人人自危,都是女儿家,心慌,于是连夜搬出,我帮个忙,一起搬家了。可是杀人的愉悦使我欲罢不能,夜里杀不了人,白日里一样可以杀,却不料想,大人断案如神,居然抓到了我,我,我,我认栽了!”

    断案如神这个词汇,很中听。

    赵旺一声令下,将这穷凶极恶的歹人押监待斩,就此结案。

    ——

    学塾内,白发饮尽酒,躺倒大睡。

    今日的迦持院,除却点卯那一日,已不曾再这般热闹了,住持乐呵呵,坐在院中与扛把子们说佛经,说道理,说山上山下,说心内心外,天高海阔,心眼万千。

    自打见了一秀与一云对战,徐大发心思已在发生悄然变化,不知觉间开始认可这座寺院,喜欢上住持的唠叨,也喜欢自己顽劣无术而导致住持的苦口婆心,这一切的一切,过往的日子里从未有过。

    徐大发环视众兄弟,找寻那个瘦弱身影,见着了,就笑了。

    那小子名为郭轶,听家里老娘讲,郭家祖上曾阔绰过,后家道中落,混到如今,家徒四壁。

    郭轶身形瘦小,为不受人欺负,毅然加入扛把子组,虽然跟随众人行侠仗义,却从未有过欺凌弱小之举,徐大发往常不满意他心慈手软,直到那日来迦持院点卯,小子与自己坦言,喜欢寺庙的氛围,也愿意读一读佛经,徐大发起初不在意,今日再一聚,有了些感触。

    住持正拉着瘦竹竿,讲孔雀大明王吞如来,瘦竹竿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如来被一口吞下,还一惊一乍。徐大发打住话头,建议道:“师父,咱们能拜你为师吗?”

    住持早明了他心境变化,暗地里欣慰,罗睺那小崽子,你瞧瞧,哪个说世道人心不可变的?

    正在山下逛荡的罗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说住持,笑眯眯,道:“为何要拜我为师啊?”

    徐大发道:“喜欢佛法呗,再说师父你英俊潇洒,威风神武,尤其昨日带咱们勇闯小纯阳宫,那可真是帅气!咱们兄弟早折服于你的气度,不拜你为师,难道还要去小纯阳宫不成?”

    住持受用,仍旧摆摆手,“言重啦言重啦!”

    徐大发还要再吹捧,瘦弱小子郭轶忽壮起胆子,高声道:“我们见到了一秀师兄与一云打架,那是神仙佛祖一样的风采,我们也好奇住持是怎么救好了一云一地,同时我”

    他支支吾吾不敢说,住持笑道:“你自己也喜欢佛法?”

    他眼中明亮有光,重重点头。

    住持自怀中摸出个包裹,在众人眼前晃悠,“真不是为了这一袋金子?”

    徐大发将胸脯拍得震天响,打包票道:“谁为了金子谁是狗!”

    瘦竹竿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要低头吠两声。

    住持可乐坏了,拍拍大腿,朗声道:“入我空门,本要剃度,可是发丝这东西,好比烦恼与牵挂,若给你们剃干净,岂不就要与山下红尘断绝联系?佛法讲究渡人救人,可不是教人有高堂却不赡养,有牵挂却不用心为之,故,剃度一事咱们就免了。”

    其实是怕麻烦,毕竟好几十号人,剃到晚课也未尝能完事。

    住持起身,遥望门外,道:“还需举办个仪式,便是拜见师兄,等一秀几人回来,咱们就去。”

    徐大发纳罕道:“咱们不就只有三个师兄?都在山下呢,现在就去!”

    住持神秘一笑,小伙子,低估我收徒的能耐啦。

    ——

    学墅内,白发夫子醉酒,侧卧书案,睡得不省人事,书童小来坐在门口唉声叹气,小姐这副模样,叫姑爷瞧见,又是一顿责骂,小姐笑嘻嘻,撒个娇就躲了去,他这小书童可就遭了殃。

    唉。

    有个白衣僧自学墅内步出,已为夫子盖好毯子,拿走酒壶,不让她再碰,而后与小来同坐门槛,柔和笑道:“唉声叹气,可不像你。”

    小来惊讶,转瞬又化为失落,开始恶人先告状,“小姐说要办一件大案子,写小说要喝酒才文思泉涌,你看看,就醉了。”

    一秀笑道:“我知道她。”

    知道就好,我不用受责难。

    小来暗自高兴,一秀抬手给他个板栗,“小姐是什么人,我清楚,你也清楚,不知道劝着点?”

    小来有些委屈,可是姑爷是个大好人,又不能当真怪他,于是自己摸摸头,低头不说话。

    一秀看着他,眼中有了些笑意,“我记得小姐讲过,你来白发城该有八年了,家中父母健在,未曾想过要回去吗?”

    “才不想呢,我阿爹阿母都不喜欢我,回去要挨骂,小姐就不骂我。”

    一秀道:“此番去西疆,途径背水城,见过了你的父母,有些大道理我不与你说,可是你终归要知道,天底下没有不疼惜子女的父母,听闻你随小姐走南闯北,见过了许多世面,他们也都很开心。”

    小来眼睛一亮,“没骂我?”

    一秀握住他的手,道:“想想看,换作是你,日后遇见了个心仪的女子,与她孕育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疼他还来不及,为何要骂他?”

    小来撇嘴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一秀叹气道:“是怕你不成材啊,如今虽无建树,可是眼界开阔了,小脑袋也聪明,帮着小姐解决了许多问题,只要有心去做,就是成材的第一步,他们见了,定然开心。”

    小来有所意动,却仍旧板着脸,倔道:“那我也不回去,除非混出个大名堂来。”

    一秀笑起来,摸摸他脑袋。

    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夕阳,守着屋内呼呼大睡的女子。

    ——

    已近天黑,一云一地蹒跚回了寺,一地恢复意识,体内煞气却始终沸腾,这是一秀故意为之,既要他适应煞气,也要他压制煞气,是难得的修心法门。一云却仍旧神识混沌,由一地搀扶回来,受伤不轻,咳血不少。

    住持为二人把脉,道:“无大碍,睡一觉便可。”

    徐大发翘首以盼,见了两位小师兄回山,那一秀师兄为何还不回来?

    众人均等得不耐烦,住持笑呵呵,“莫急莫急,我喊他一声。”

    众人纳闷,一秀又非在门口,喊一声听得见?

    然后住持喊一嗓子,顿时有地动山摇之感,这是他故意所为,要叫一班小伙子瞧瞧,休看老僧貌不惊人,那是有真本事的。

    果然就唬住了扛把子们,一个个捂耳,面目痛苦,徐大发急道:“师父,快快收了神通!”

    住持擦擦口水,双手拢袖,众人见一秀自门外缓步行来,不禁大开眼界,住持这老小子嗓门可以啊。

    愈发坚定了拜师决心。

    住持讲与众人听拜师事宜,倒也简单,便是熟悉师门,师父就一个,叫无胜,可是佛门旁支甚多,师兄亦多,要认个全。住持说,不要怕麻烦,日后真的有了麻烦,放眼天底下,去哪都能遇见师兄,自可为你解决麻烦。

    一行人穿过大殿,绕行罗汉堂,来到个小草屋,占地不大,就是简陋,推门尚有簌簌灰尘落下,不知有多久未开启了。

    进了屋,别有洞天,几案数列,分别奉有书简,简上皆为佛经,是多个时代前燃灯大佛所书,以佛门泰斗素心亭为首的佛门,亦不曾收藏有这般重要典籍。

    前方墙壁挂着幕布,一秀代住持揭幕,露出墙上一列列名牌来,扛把子们多不识字,但识数,一一数来,足有数千,不禁又掉了一地下巴。

    一秀请一地扶持一云上前,分列名牌前,住持介绍道:“我呢,别的不懂,只懂念经说禅。多年游历四方,遇见年轻人,懂得向佛,有良善之心,深觉可造,遂收其为徒,不知不觉,你们瞧瞧,这么多!”

    瘦竹竿不满道:“咱们原以为就三位师兄,怎的窜出来这么许多?”

    住持笑道:“师门兴盛啊,你瞧瞧,出门在外,最需要的就是朋友,所谓朋友多路就多,现今这些人不但是你们朋友,更是亲如一家的师兄,要他们帮忙,安敢不出手?”

    徐大发道:“咱们觉得这镇子就已够大,不谈从前四处打架,单说往后跟随师父学了佛,读了书,也想造福乡里,不想出去瞎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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