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百年诸神 > 第11章 和尚庙里捉道士
    明察烛私,劲直矫奸。

    ——赵旺

    ……

    妇人低眉敛目,柔柔道一声:“见过大师父。”

    住持紧紧盯住她,好似认得这美貌的妇人,一地不经意间回头,恰瞧见这一幕,暗中戳一戳一云,一云也回头瞧,纳闷道:“师父从不近女色,莫非转性了?”

    “别胡说。”

    妇人柔声道:“夫君在外,久行不易,奴家为他烧根香,多多祈福,佛祖见了,一定会保佑他。”

    住持摇头道:“佛祖见不着。”

    妇人笑道:“佛祖莫非眼瞎了?”

    住持转而望向两位徒弟,沉声道:“佛祖非但没有眼瞎,反而看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做过什么心里很清楚,我也看得清楚,若一味放肆不知收敛,没有好果子吃。”

    妇人道:“你见着了,却不阻止我?”

    住持握紧双拳,眼神忽而凛冽起来,“下不为例!”

    妇人又笑起来,这笑容落在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和尚眼里,是难以多见的风景,竟看得痴痴,她道:“早就听闻佛门怒目金刚,大师父也要对我怒目相向么?”

    住持压下怒火,指向寺门,“门在那边,还不走?”

    妇人留恋几分,幽怨离去,与两个小和尚擦肩而过时,轻声道:“久行不易,两位小师父多多保重。”

    一云不理他,一地懂礼,做个揖,谢过了女施主,妇人走出门,又道:“夜黑了,山路不好走,两位小师父不送我们么?”

    两个年轻和尚转向询问师父,住持罕见动怒,吼道:“自己没有腿吗,自己走不了吗!”

    妇人又是幽怨地叹口气,转身迈向黑暗,渐行渐远。

    师兄弟凑近师父,好奇道:“师父,咋回事?”

    住持动怒道:“以后见了她,离得越远越好,要是叫我见着你们与她亲近,非赶出寺门,再不是我徒弟!”

    一云扯扯他袖子,笑道:“你赶我们走,我们能去哪?”

    住持拂袖道:“爱去哪去哪!”

    怒气冲冲地回了禅房,留下师兄弟两个面面相觑。

    一云不解道:“这是咋了,情伤?”

    一地摸摸大光头,皱眉道:“不像啊。”

    师兄弟百思不解,宋来慢悠悠回了寺,要随住持识字,一地告诉他师父心情不好,不能学字了,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学。宋来“哦”一声,晃荡去了自己屋子,和衣躺下,遐想连篇。

    既想自己赚到了大钱,也想自己练成了绝世武功,然后风风光光地去见铁大叔,铁大叔好像就在那里等着他,只要他有了出息,就能见到大叔,然后铁大叔欣慰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声“小家伙长大了呀”。

    想想就开心,宋来傻呵呵地睡了过去。

    ……

    翌日。

    新的一天,新的光景。

    宋来蹲在桌上翘首以盼,未见有人来点卯,便回了寺,住持将早餐一一端上桌,一云放下石墩子,问他:“没人来点卯?”

    “昨天不是咱们吃饭时才来的么,东山村可远,估计要走许久。”

    一地笑道:“我觉得,不会来了。”

    一云皱眉道:“女夫子要做他媳妇,在他心里,媳妇真比黄金重要?”

    一地伸出双手,“一手是黄金,一手是媳妇。”他又翻覆手掌,露出手背,“于我而言,如来最重要。”

    宋来眨眨眼,将饭菜向自己划拉,一地急眼,“你这是干什么?”

    宋来哈哈道:“如来最重要,吃饭不重要,你念经,咱们自己吃!”

    一云哈哈大笑,搂过小崽子,“不错!深得我心,往后就跟在我后头,咱们山下驰骋,师兄带你打遍小镇无敌手!”

    “得令!”

    他二人这头目中无人,冷不防挨了一勺子,住持气道:“不学好?去山下挑水,寺里缸满再开饭!”

    二人顿时不满,齐声抗议,住持哪听聒噪,一人一脚给打发了去挑水,出了寺门,宋来撇嘴道:“认了你当老大,却连饭都么的吃,我三年未吃过饱饭,你要赔我!”

    一云给他个大板栗,疼得他龇牙咧嘴,才听一云道:“师兄混迹山下多年,能没点私房钱?下了山,先带你吃饱,吃饱了才有气力挑水不是?”

    宋来顿时欢天喜地,嚷着“老大威武”!

    寺里,一地无心扒饭,忧愁道:“你答应给徐大发金子,才换来他们进寺听你讲经,可是如今学塾的女夫子答应给人家做媳妇,徐大发就屁颠颠去上学了,究竟哪个才是好?”

    “都好。”

    “我觉得不好,我觉得都不好。”

    “哦?”

    一地望着四名只管扒饭不言语的道士,字斟句酌:“你与他们讲经,要给他们金子,夫子为他们上课,反倒把自己也给委身了去当老婆,若一味如此,世道只会变得更坏。他们得了金子,就忘了你的大道理,他们得了老婆,定然也忘了书本,若每个人都如此,只会世风日下。”

    住持细细思索,良久,取来个大馒头,缓声道:“若世道烂透了,就像这个馒头,哪怕我要去改变它,撕下个皮来,仍旧是千疮百孔。人心也烂透了,就像我掰开馒头,里面呢?也是千疮百孔。”

    他吃下馒头,噎着了,忙喝一口粥,“你看,我再拿一个馒头,仍旧还是那个烂透了的世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掰开来,里面仍旧是坏的?这就像徐大发,你看到了世道与人心,却多了些以偏概全,世道不好,不意味着人心就坏。

    这个世道且不谈,单单在这小镇里,就有不少赤子之心。”

    一地皱眉道:“好人多过坏人?”

    “不,坏人多过好人。”

    “那如何能变得更好?”

    住持望向罗千年,轻声道:“再难的事情,都要去做啊。”

    持刀道士罗千年放下碗,拿起刀,出了寺门。

    一地莫名道:“他去干啥?”

    住持道:“许是找徐大发去了。”

    罗千年果然是去找寻东山村一班混混,来至学塾外,一见之下,有些哭笑不得,只见徐大发叫人给绑在了柱子上,正鬼哭狼嚎,手底下一干喽啰反倒坐得端正,人人捧着书本,耐心听女夫子授课。

    夫子正讲到“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为众人释义道:“大义,与利益,如果选取利益,就会人心不足,有一两银子,谁会只拿一钱,而舍弃一两呢?可是如果你心存大义,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可做可不做,眼前有一两银子,若只有一钱属于你,你就只能取一钱。”

    若听其他还好,讲到了钱,徐大发叫苦不迭,“媳妇你可害惨了我!我早就与迦持院老和尚说好了,每天去点个卯,一年不缺席,就得好大一片金叶子,你可倒好,才第二天就要我放鸽子,没了钱,去哪盖大屋?”

    夫子白他一眼,“所以,这个毛病须改一改,若你不是为了钱而去寺院,反倒真心地认同住持佛法,住持心善,见你家中可怜,说不得一袋金子都会给了你。”

    徐大发翻白眼,骗鬼呢。

    罗千年蹲在墙角,听得津津有味,猛然神情一振,抖手甩刀,刀如一阵风般飞走,不知去了何方。

    ——

    话说下山挑水的一云与小崽子宋来,来到包子铺,满满一桌大包子,宋来大快朵颐,眼睛都给眯成了一条缝。

    一云不同这个饿死鬼,细嚼慢咽着,心内思索去何处抖搂威风,忽然脑门又是奇迹般的一滴温热,不消说,定然又是一滴鲜血。

    一云恐旁人生疑,匆忙抹掉,耳中忽听铺子掌柜指指点点,说些道士如何和尚如何的私语,不片刻,街头呼啦啦冲来一群带刀捕快,将二人围困,逼问四名道士身在何处。

    一云这才听得明白,原来是王黄金四人于外地犯了大案,一路逃遁避难,误打误撞去了迦持院,可是捕快属狗,竟嗅到了味,追了过来。

    一云怕事,忙道:“都在山上迦持院,我师父是个大好人,给你拖住了他们,你们去捉人,可万万莫伤了我师父。”

    捕快迅速动作,数人冲跑蝶山而去,余下两名捕快要带他二人前往衙门,小崽子顿时害怕,一云也怕,便扯着小家伙逃跑,捕快岂能叫他二人走脱,几步追来,按在地上就开始摩擦,一云皮实,抗揍,小崽子却遭不住毒打,口鼻已渗出鲜血。

    一柄弯刀风驰电掣,贯穿捕快胸膛,当场死绝,另名捕快大惊失色,要走,刀却像长了眼,穿过他胸膛,再了结一条性命。

    一云与宋来惊骇莫名,忘了跑,也忘了呼救,直到落魄邋遢的道士罗千年来到近前,嘱他们快走,二人才回神,狼狈逃回山。

    回了山,才发觉山上的气氛凝重。

    天空有云卷云舒,几只小麻雀呼啸而过。

    再看地上,近二十名捕头将小小迦持院团团围困,更有强弓劲弩蓄势待发,三名道士并列门口,住持与一地护在身前,正与捕快们对峙。

    有个捕快穿着异于寻常捕快,想必该是个头头,手抚长刀,冷笑道:“念你空门不见血,故我等才未将其就地正法,可是要带他们走,你拦阻作甚?”

    住持正气凛然,喝问道:“我问你他们犯了什么案,你不对我讲。我没亲眼见过他们犯案,便只当他们是道友,既是道友,怎么能做死道友不死贫僧的事情呢?”

    捕头歪着头,眼中已有了杀机,“他们犯了案,你一心包庇,带回了衙门亦逃不过一死,既然如此,便休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捕快们已抽出了刀,住持大惊失色,“你要动手?”

    捕头冷笑,“是你找死!”

    一旁观望的宋来急道:“如何是好?”

    一云反倒沉住了气,悄声道:“我看那罗千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把刀可远距离取人性命,既然捕快们是来捉他四人,这罗道士定然要出手,咱们只管静观其变。”

    宋来忍不住竖起大拇哥,赞一句:“老大,有脑子!”

    “可不是!”

    那一厢,捕快们持刀逼近,王黄金三人颇有气量,站出来道:“且退后,咱们兄弟虽杀了不少人,却都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举,牵连住持进了火坑,本就过意不去,又怎能叫师父们无辜枉死?”

    住持撸起袖子,咬牙道:“那便与道友共同对敌,生不能坐而论道,死亦能同舟并济,快哉!”

    三名道士只以为住持佛法高深,却不料竟也有此气节,纷纷感慨,再不多言,呼喝一声,与捕快战作一团。

    一云渐渐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怎么与想象中不太一样?罗千年没来,师父反要找人干架。他四体不勤,岂不只能挨打?”

    所谓知师莫如徒,果然就如一云所言,无胜住持话说得极漂亮,动手却被人甩去了十八条街,一边狼狈逃命,一边护住一地,口中嚷着天佛保命,上蹿下跳,如热锅上的蚂蚁。再看王黄金三人,招式来往间就颇得章法,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一云按捺不住,嘱宋来自己藏好,随后跳出来,加入战圈,救他的师父与师弟。

    迦持院众人手无寸铁,如何应付持刀捕快,不过几个喘息间,便纷纷挂彩,尤以一云受伤最重,见时机成熟,那捕头蹭蹭蹭几步赶来,一人一脚给放倒在地,冷笑一声,就要手起刀落,杀光这一班奸僧贼道。

    可也就在此时,变故发生。

    山下乌压压涌来一群人,为首者是个戴乌纱帽的官,身后可不得了,尽皆长枪佩刀的士兵,个个凶神恶煞,几步来到近前,围住众人。

    乌纱帽是个中年官,住持认得,是小镇唯一一位父母官,姓赵名旺,顶好的官,想必此番小庙遭了无妄之灾,父母官要来仗义执言了。

    敌我悬殊,捕头不得不停手,作个礼,沉声道:“大名府办案,不得阻拦!”

    大名府可甚有来头,住持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晓大名府的赫赫威名。传闻王朝自开国大帝得国以来,经数位帝君励精图治,法度森严,治下清明,全赖王都平天府及长安城大名府南北共治,两府尽皆探案如神的捕快,其中又以大名府袁让为魁首。

    放眼天下寰宇,北方帝国,东方归来皇朝,南方佛国,西方波夷,袁让名捕之名令无数公门黯然失色。

    既然是大名府来的捕快,那么必定牵扯来了名捕袁让,住持一番推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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