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这觉睡的格外踏实。

    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用过晚饭,就跟着母亲往主院走去。

    路上,梅氏紧张兮兮的,像是去赴断头宴。

    桑知主动拉起梅氏的手。

    “我有法子,让她过了今夜,明日就求着咱们别来。”

    梅氏感受到女儿的亲近,心中也没那么沉重了,好奇道:“什么法子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桑知狡黠一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梅氏近距离看着女儿的笑颜,胸腔涌上一股暖流。

    害怕不安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梅氏感觉自己可以跟婆母大战三百回合!

    梅氏昂首挺胸的走进主屋。

    屋内,秦氏斜斜的倚在榻上。

    见到梅氏,抬了抬眼皮,重重的冷哼一声,颐指气使道:“去,将小厨房温着的燕窝给我端来,动作麻利点。”

    梅氏塌下肩,应道:“好。”

    梅氏唯唯诺诺的拉着桑知进了小厨房。

    灶台上,放着一小盅燕窝。

    桑知掀开盖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

    梅氏大惊失色,压低声音:“知儿!下毒可万万不行啊!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娘,你说什么呢,这不是毒药。”桑知失笑。

    梅氏死死按住那包粉末,以为女儿是要给自己报仇。

    “这是师傅传授于我的比心符,若是善者喝下,不过一场大梦,可若是行恶之徒饮下,就是吞下了自己曾经种下的恶果。”桑知解释道。

    梅氏一听是容与仙师,便放下心来。

    梅氏捻起一点闻了闻:“加的越多,效力越大吗?”

    “自然。”桑知点点头。

    梅氏想了想,小声道:“那你别加太多,她坏事做的不少,一下子反噬太过就不好了。”

    桑知被母亲逗笑:“还是娘想的周到。”

    梅氏小心的搅拌了搅拌,执意要亲手给老太太喂食,一勺一勺,表情很是虔诚。

    秦氏被梅氏的表情取悦,倨傲道:“你早用这态度伺候,我也不至于对你多加苛责,实在是你那要哭不哭的委屈样,让人看着就烦。”

    吃下没多久,秦氏就感到一阵眩晕,困意止不住的袭来。

    意识到不对劲的秦氏,死死瞪着桑知母女,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睡着了就知道了。”

    桑知的笑脸在秦氏眼前无限放大。

    “来、来人”

    秦氏被莫名的恐惧笼罩,可话未说完,就昏睡过去。

    一旁的嬷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要喊人。

    桑知不慌不忙:“这位嬷嬷,我观你山根突生横纹,想必近日失去一笔钱财。”

    嬷嬷一愣:“你如何知道?”

    “不过是简单相术,我还能看出你额间地纹几乎要这折断,是有至亲生了重病。且你眼角怨气重,直冲秦氏,可是秦氏克扣了你至亲的救命钱?”

    嬷嬷惊了。

    一点不错!

    前几日她的妹妹突然染上风寒,本是不碍事的,可妹妹怀着孕,怎么也好不起来。

    妹妹和妹夫都是田地里讨食的泥腿子,这药断断续续吃了一个月,吃空了他们的积蓄。

    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去死。

    可自己家中刚给儿子盖了房子娶媳妇,她手头也没多余的钱。

    她心中焦灼,给秦氏梳头时,不小心弄痛了秦氏。

    秦氏大发雷霆,大手一挥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

    若放在平时也就罢了。

    可现在这是她妹妹的救命钱啊!

    弄不好还会一尸两命!

    她心中怎么能不怨秦氏

    只是大小姐今日刚刚回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桑知瞧着也是个可怜人,便掏出一枚银锭:“人命重要,你拿着吧。”

    “至于她,”桑知目光落在秦氏身上,“不过睡一觉,不会有事的。”

    经过刚刚一遭,嬷嬷对桑知佩服的不得了,忙磕头谢恩,拿着钱去给妹妹抓药了。

    ———

    不知过了多久,秦氏从一片混沌中醒来。

    她正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野丫头,却发现这里不是侯府!

    破烂的土屋、冻得发硬的棉被和彻骨的寒意。

    这是哪里?

    桑知这个死丫头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忽的,秦氏感觉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后背,就听到一个女人叫道:“老头子。”

    “干啥?”

    秦氏控制不住的开口,发出沉浑的声音。

    秦氏毛骨悚然。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不知为何,她的魂魄附着在一个又脏臭的老男人身上。

    更可怕的是,她还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女人又说:“贵人不是说今日来高价收碳,我想了想,咱们把自己留的那些木材制成碳,一起卖给贵人吧。小宝马上要出嫁了,有了钱咱们多给她置办点嫁妆,在夫家也有底气。”

    男人声音闷闷的:“成,我这就去弄。”

    天蒙蒙亮,外面天寒地冻。

    男人摸索着爬起来,起身向屋外走去。

    秦氏虽然不能控制身体,但和这具身体有相同的感官,给她冻得够呛。

    木头是男人秋天时攒下的,打算入了冬留着家中自用,但为了闺女,男人还是点燃火苗。

    “咳咳咳——”

    秦氏被这浓烟熏的快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制碳原来如此辛苦,她闻着这味道,肺部一阵刺痛,感觉自己要夭寿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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