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寨是什么意思？”
许老板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却是疑惑的看着方夏。
武铁匠解释道：“这是我们牛家村煤矿的方老板，同时也是煤矿护矿队大队长，这次土匪的打劫，就是方老板亲自打退的。”
明明是全歼，武铁匠说打退，人家也没有办法否认，不还是跑了两个嘛。
许老板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连连恭维。
“哎呀，原来是方老板救了我们啊！那就是我们寨子所有村民的救命恩人了，还这么年轻，真是少年英雄，了不起呀真了不起！”
开始道德绑架了，方夏心里明明白白，脸上带上了职业的微笑，“许老板客气了，谈不上的！我们村不过是为了打退土匪自救而已，本意并没有搭救马尾寨的意思，是你们运气好啊！”
许老板心里一颤，这年轻人不一样啊！
别的年轻人好的就是名声，巴不得显示自己的能耐，哪有送上门的荣誉还不要的？
滑不溜手啊！他只好继续装。
“诶，不管怎么说，方老板救了马尾寨三百号人是事实，我们不可能知恩不报啊！”
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布袋来，就要塞给方夏。
方夏当然坚辞不受，只是笑着问道：“许老板还是直说吧，到底想牛家村怎么帮你们呢？”
许老板见奉承和感情攻势都不管用，只好摊牌道：“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牛家村既然救了我们，能不能再帮上一把，帮我们解决一下燃料问题啊？”
方夏一听，连连摇头。
“都是乡亲，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可这天寒地冻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敢打保票，咱们村的煤矿现在也开不了工，光靠库存，可能自己村用还是不够，怕是爱莫能助啊！”
许老板自是知道必然有个讲价的过程，于是笑着道：“我们寨子也只是要一点救命而已，牛家村既然连站岗的都可以烤火，挤一点给我们应该是问题不大吧？”
……
方夏闻言眉头一皱，脸也板了起来。
“怎么，站岗的就不是我们的亲人啦？就该天寒地冻的站外面吹冷风？要不是他们恪尽职守，受累受冻，我们怎么可能防住了土匪？我们没防住土匪，你们又怎么得救的？”
周围众人若有所思，是啊，村里的资产，自然是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非亲非故的，哪里有牺牲自己人来帮助别人的道理。
许老板一脸赩然，“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说站岗不能烤火，只是想你们若有富余，能不能帮我们一点。不，不是说要免费帮，我们可以出高价买的。”
方夏沉吟片刻，“这样吧，我们煤矿自然是要保证足够的库存，首先要维护好煤矿的安全，那就是护矿队一定要有足够的煤，然后我们才能保证维护整个村子的安全，所以暂时不能卖。
但是，每个村民家里是不是有富余，愿不愿意帮你们，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允许你们在村里随便走动，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谁家愿意卖你们甚至送给你们，那我们也就不干涉了。”
许老板真没见过这种有钱不赚的老板，可方夏解释得很有道理，马尾寨也的确等于是护矿队救的，不可能要求煤矿优先提供给他们，只好分头去买。
……
等马尾寨的人走开，方夏才对武铁匠他们解释起来。
“嘿嘿嘿，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近人情，有钱不赚呢？”
“其实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方夏转了转眼珠子，叹气道，
“咱们煤矿的煤就这么些，今天给马尾寨了，怎么保证明天不会有别的寨子来要？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而且现在世道这么乱，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咱们得留一手啊！”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武铁匠说道：“还是方夏想得周到，咱们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得为长远打算。”
方夏笑了笑，说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众人散去后，方夏和武铁匠往回走着，武铁匠嘿嘿笑了起来。
“你小子，没说实话吧？”
方夏看了看四周，笑着说了起来。
“还是武叔你精，看出来为什么了吧？”
武铁匠笑得像一只老狐狸，得意的拍了拍方夏的肩膀。
“嘿嘿，你是不好意思开口要高价吧？”
方夏摇摇头，“你觉得许老板是好人吗？”
“呃，不是！以前他仗着马家兄弟，欺负人的时候多了去了，还口口声声跟人家说是马家人逼他的，我知道他实际上捞了很多好处。这下没靠山了，又有求于我，就先赔上我以前的损失。”
“那么，你觉得马尾寨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呢？”
武铁匠想了想道：“马家被消灭，其他人应该是好一些了吧？这不，起码有钱来高价买炭了。”
方夏继续摇头笑道：“你觉得马尾寨真正的老实人能分到马家的财产吗？”
武铁匠一怔，轻轻摇起头来。
“是啊，所以我判断，今天能过来的人，都是平时虽然被马家压榨，但同时也是欺负别人甚至是帮凶的那帮人。马家亡了，他们就上位了，今天能从咱们这里捞到好处，回去说不定继续高价卖给别人，甚至还跟其他人说是我们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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