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这位在西凉之地威名赫赫的将领,自经历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长安之乱后,麾下的八千西凉精锐战骑虽仍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但也折损不少,急需一处安身之地休养生息。
听闻汉中在张鲁的治理下相对安稳,且五斗米教在当地根基深厚,百姓生活尚算平静,张绣便毅然率领着残部,向着汉中投奔而来。
张鲁初闻张绣来投,心中亦喜亦忧。
喜的是张绣所率之西凉铁骑乃虎狼之师,若能为其所用,必能大大增强自己在这乱世中的实力与威望;忧的是张绣毕竟是外来势力,且西凉军向来以勇猛好战、桀骜不驯着称,万一难以掌控,恐生变数。
但在其麾下谋士阎圃的一番劝说下,张鲁还是决定接纳张绣,暂将其安置于城固县,以待日后再做打算。
起初,张绣军与汉中本地军倒也相安无事。
张绣深知寄人篱下需谨言慎行,约束着手下将士,尽量避免与本地军发生冲突,每日只是勤加操练兵马,期望能早日恢复元气,为自己谋得一个更好的出路。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暗流涌动。
那潜伏在汉中经年的锦衣卫副指挥寇封,早已将张绣视为一枚关键的棋子,纳入了他为刘尨精心谋划的棋局之中。
寇封买通了张鲁身边的亲信杨仪,此人虽有些才华,却心胸狭隘,且贪图钱财。
一日,寇封秘密与杨仪会面,递上一份沉甸甸的财物,低声说道:“杨兄,如今张绣来投,看似老实,实则暗藏野心。我听闻他在西凉时便飞扬跋扈,如今到了咱们汉中,难保不会生出事端。若不及早防范,日后恐成大患。此事关乎汉中安危,还望杨兄能在主公面前多多进言,让主公对张绣有所警惕。”
杨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收下财物后,拍着胸脯保证道:“寇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定会让主公看清张绣的真面目。”
此后,杨仪便常在张鲁耳边吹风:“主公,那张绣乃西凉桀骜之徒,其麾下将士更是野性难驯。如今虽暂居城固,但我听闻他们时常在城中耀武扬威,对我汉中百姓多有滋扰。长此以往,恐怕会影响我汉中的稳定啊。而且,张绣此人野心勃勃,说不定哪天就会反客为主,我们不得不防。”
张鲁本就生性多疑,耳根子又软,听了杨仪的这番话,心中对张绣渐渐起了疏离之意。
杨仪更是得寸进尺,开始借机克扣张绣军的军资。
原本张绣军在经历战乱后,物资就已匮乏,如今军资被克扣,将士们的生活愈发艰难。
粮食不够吃,冬日的寒衣也供应不足,战马的草料也日渐短缺,一时间,张绣所部陷入了困境之中。
张绣军中将士们渐渐心生不满,怨言四起。
张绣的心腹胡车儿,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且对张绣忠心耿耿。
他怒气冲冲地找到张绣,说道:“将军,这汉中军也太欺负人了!我们千里迢迢来投,他们不但不感激,还如此克扣我们的军资。如今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能保持战斗力?长此以往,我们这八千铁骑恐怕要毁于一旦啊!”
张绣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愤怒不已,但他深知此时不可轻举妄动。
他强压着怒火,安抚胡车儿道:“车儿,我又何尝不知兄弟们的难处。但如今我们寄人篱下,若是贸然行事,只会给人以把柄,让我们更加陷入被动。你且回去告诉兄弟们,再忍耐些时日,我定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胡车儿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张绣所言有理,只好无奈地回去安抚将士们。
然而,汉中军与张绣军之间的矛盾并未就此平息。
寇封见时机成熟,又暗中指使杨昂手下的一名小校,故意去挑起与胡车儿的冲突。
这一日,胡车儿带着几名士兵外出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刚走到集市上,便与那名小校率领的汉中士兵狭路相逢。
小校故意找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西凉蛮子,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到我们在这里吗?”
胡车儿本就心中有火,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瞪着眼睛回怼道:“你说谁是蛮子?有本事再说一遍!”
小校仗着身后有众多士兵撑腰,毫不示弱地说道:“说的就是你,怎么着?你们西凉军在我们汉中就该老老实实的,别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双方一言不合,顿时扭打在一起。
胡车儿武艺高强,三拳两脚便将那小校打倒在地,但他也知道此事不宜闹大,便带着士兵匆匆离开了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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