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不行,我得歇会儿了”
湖边的几棵枝条飘摇的柳树下,阿顺疲惫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前面还有诸多破碎待修整的石板就感到绝望。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路这么长”
“起来吧你,要是被他看见你就等着挨揍吧”
抱着割下来的杂草,阿福蹙眉喘息着踹了他两脚。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啊,若是厌烦了外面打打杀杀想过点安生的日子,就好好待着呗,费这么大力气修缮王府做什么,吃饱了撑的似的”
“不知道,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起来帮忙,把这些清理了就找个凉快的地方歇会儿”
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日头阿福烦闷地舔了舔嘴唇,转头又踹了地上的阿顺两脚,阿顺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摸到路边刚抱起了一团杂草就看阿福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坏了”
“怎么了?”
好奇地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看上去行动不便的岳灵泽被蒙着面的景象架着带向了别处。
“坏了,王爷遭了他的毒手了”
东院
景星将岳灵泽扶到床榻前坐了下来,随后便取来了药箱蹲下身子替他清理着手上的伤口,岳灵泽目不转睛地俯视着她被粗布遮挡的面容。
“天气如此炎热,你为何还用布将脸裹住?”
“脸上长了东西,怕吓着人”
“你这般捂着,岂不是会更加严重?”
“小的自有办法,王爷不必在意”
她垂头淡漠地说着又仔细查看起他脚上的伤势,待确认无碍后便起身往后退了退。
“王爷脚上的伤并无大碍,小的就告退了”
“是吗?真是怪了,为何我还是觉得有些疼呢”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脚,岳灵泽不解地试着动了动,随即又像是因为疼痛微微皱起了眉头,景星看他皱眉下意识地又要挪动脚步上前,可顿了顿后又停在了原地。
“那小的去为王爷取些别的伤药来”
看她转身要走,岳灵泽缓缓仰头冲她露出了一抹让她无力回绝的亲和笑意。
“…不用了,去替我倒杯热茶来就好”
“是”
“桌上的诗集也一并替我拿来吧”
“是”
在他的注视下,她将热茶和桌上的书册一并带回了床前,正要作揖再次请示离去,却又被他出声打断了动作。
“你可识字?”
“不识”
“那你怎么知道这本是诗集?”
“…只认得这两个字”
“竟如此巧合吗?看来你与诗集说不定颇有缘分…”
“王爷若无其他的事,小的就退下了”
感觉到了她想要马上离开的急切,岳灵泽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淡然地看了一圈屋子,脸上看不出丝毫刻意的痕迹。
“屋子许久不曾打扫了,你既来了便替我清理清理进来积下的灰尘和蛛丝吧”
“…是”
他的话出了口,景星才意识到自己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只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所以便只能乖乖应了下来。
“吱呀~”
将闭合的窗户推开,她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挽起袖子拿着帕子开始擦拭起那些沾染了灰尘的桌椅书架。
岳灵泽则握着书册靠在床榻边,说是看书可一双眼却一直紧随着她忙碌的身影。
屋外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投射到了地面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从刺眼的明亮转变成了几抹橘红,到最后彻底黯淡退出了屋子。
景星点燃了一盏灯火放在了桌上,一个下午就被他不间断地使唤到了现在,打扫了屋子又替他翻晒书册,晒完书册又让替他满屋子捡断线掉落的串珠,这么来来回回地走,她竟不知不觉地在他眼前晃到了天黑。
“天色已晚,小的该去给王爷准备晚膳了”
“你今日也累了,晚膳就让阿顺做吧,咳咳…”
他说着猝不及防咳嗽了起来,看着他病态苍白的清瘦面容,景星快步走到了窗前将窗户关了起来,顺手又拿过了架子上的披风展开后披在了他的身上。
“多谢”
“晚膳和药小的一会儿一并送来”
垂眸回避了他的视线,景星平静地说完后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望着她走开岳灵泽一手抓着她为他系上的披风平静的眼底不觉多了丝温柔。
昏暗的走廊上景星出了屋子后快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阿顺和阿福鬼鬼祟祟地躲在廊柱之后,紧握着手中粗糙的木棒和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紧张的心跳声在死一般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可闻,尽管已经极力抑制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脚步,可他们发出的声响还是没能瞒过景星的耳朵。
微风轻起的宅院里蛙声阵阵,三个人相继从柳树下穿过。可昏暗的天色下两人很快就跟丢了景星的身影。
“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怪了”
“找”
厨房,景星抱着木柴踏进了门,炉灶的火苗在她漫不经心的手下迅速升腾起来,映亮了她专注的脸庞。
“哆哆哆…”
干脆利落的切菜声很快从厨房中传了出来,随着一阵阵烟雾升起,香味也跟着翻炒声飘出了屋子。
另一边还在四处搜寻的阿顺和阿福正疑惑她究竟会去了哪里,就嗅到了随风飘来的饭菜香,眼睛明显闪过了一抹亮光后快步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走!”
将锅里的菜盛起后,景星又转身去查看药罐子里的沸腾的药汤,趁着她此时背对着厨房的门,阿顺和阿福深吸了一口气后快步冲了进来,因为手上握着武器所以看上去比白日里有底气多了。
眼看他们一起扑了上来,景星漠然地擦了擦手上的水,将支撑着门的木棍打落后捡起了地上的烧火钳。
“吱呀~嗒!”
随着那扇木门缓缓闭合,人影闪动的屋子里也传出了两道此起彼伏的惨叫。
“啊!”
“饶命啊!”
“不敢了不敢了”…
翌日天明,躺在床上的岳灵泽才一睁开眼就被两张鼻青脸肿的脸吓得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们…”
“王爷您醒啦”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伺候王爷洗漱用膳”
两人一个端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即便已经肿得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也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你们脸上的伤是…”
“昨晚天黑,没看清就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摔的?”
岳灵泽又讶异地瞧了偏他们脸上的拳头印子,嘴上不说可心里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他们能摔成这副模样。
“我们伺候您更衣”
“不用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不行!”
(“不行!”)
看他准备要自己动手,阿福和阿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惊恐地把他按回到了床边坐下后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您是王爷,这些事是我们该做的,从前是我们疏忽,王爷不与我们计较是您宽宏大量,往后我们不会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看您的”…
“……”
被他俩一左一右地伺候着更衣洗漱,岳灵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搀扶到了桌前。
“您吃这个,这些菜都是我天不亮就出去买的,鲜嫩”
“王爷喝粥,我看着熬了一晚上的”…
干涸的池塘里,景星慢悠悠地清理着里面长出的杂草。
“叽叽叽…”
被网子拦住的角落里几只比拳头没大出多少毛茸茸的小鸡正在里面啄食着什么。
岸边上,从东院伺候完岳灵泽的两个人缩头缩脑地回到了她的身前。
“阿星大哥,你说的事我们都做完了”
“嗯,下来拔草”
“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边养鸡,这边种菜”
“啊?”
“不行?”
“不是不是不是”
她扭头平静地看了过来,瞥见她脚边的铲子,两个人摸了摸脸慌忙地又猛甩起了头。
“帮忙”
“诶!”…
站在楼阁最高处的岳灵泽注视着池塘里争先去景星手里抢活儿干的两人,心下似乎也顿时明了了他们种种反常的因由。而就在他打算回身走下楼时,窗户正对着的远处天空上,一只彩色的风筝悠然升起,看向它升起的方向岳灵泽平静的脸上不觉有了丝微妙的变化。
一日光阴转眼即逝,随着夜幕落下城中处处的灯火也如星子一般从黑暗中冒出了头。
换了一身素净衣袍的岳灵泽提着灯笼缓缓朝着府外走去,才一转过长廊就遇上了端着汤盅走来的阿顺。
“王爷要出去?”
“嗯…这是什么?”
“阿星说您身子弱,炖了些汤,早知您要出去我就早些送来了”
“待我回来再喝吧”
“诶”…
目送他离开后阿顺端着原封不动的汤盅又回到了厨房。
桌前的阿福端着碗正狼吞虎咽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不禁感到困惑。
“没喝?”
“说是要出去”
“那正好,给我,我快噎死了”
“他说他回来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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