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谁杀谁
精神病院筒子楼楼顶。
那个少年正跟在秃顶中年人身后下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秃头中年人。
“等等，康托斯首领！”
秃头中年人回头道：“怎么了？米凯。”
“属下突然想起一事。”
康托斯点点头：“说。”
米凯道：“属下想问，蝰蛇小队如果任务失败了…”
康托斯笑着打断了米凯的话，“蝰蛇小队可是刺杀过小国总统的佣兵，放心吧。”“可…”米凯迟疑道：“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米凯！从小时候我就教你。”康托斯有些愠怒道：“成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去相信这件事。”
米凯察觉出康托斯的怒气，赶紧低下头，恭敬地道：“属下知错。”
康托斯背着双手，看到米凯恭敬的样子，又改口笑道：“不过，谨慎一些也是好的，你能想到这点，也算是有自己的想法。”
“是，属下知道了。”
“走吧，陪我散散步。你去执行任务，也很久没见你了。”康托斯和蔼的笑了，年过五十的他胡子已经有些微微发白，刚毅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皱纹。“我们独处的时候就不要属下属下的了。”
米凯抬起头，应了一句：“好的，爸爸。”卫斯理被零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是有名的佣兵队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双目是血红的，那种从瞳孔里散发出来滔天的血腥气味让他不自觉得后退了一步。
“那是…什么？”恍惚间，他看到了尸山血海，黑色的太阳在天空中散发诡异的光芒，奇形怪状的恶魔和无数的幽魂发出刺耳的尖叫。“是……地狱吗？”
卫斯理猛地摇了摇头，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他定定神，大声骂道：“装神弄鬼的小崽子！给我开火！”
一听到队长的命令，佣兵们纷纷举起先进的枪械，黑洞洞的枪口连续炸出耀眼的火花，漫天的子弹朝着零呼啸而去。
“哼！”零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不闪不避，任由铺天盖地的弹幕射穿他的身体。“零蛋！”白灵依躲在车后看见这一幕大喊道。她的眼泪不禁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打中了？”看着子弹穿过零的身体，卫斯理并没有往常杀人的快感，反而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没有血花四溅。
什么都没有发生，零的身体也慢慢的消失在原地。
“什么？他躲过去了？”卫斯理大惊失色，同时也四周环顾，寻找着零的身影。
整个场面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零凭空消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只剩下微风缓缓送来的稻香。
“诸位是在找我吗？”
零那夸张的贵族腔突然从队伍后边传来，婉转悠扬的语调把众人绷得紧紧的神经吓了一大跳，佣兵们再度调转枪口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开火，顿时枪声大作，硝烟散开后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卫斯理心头隐隐有些害怕了，他腹诽道：“这小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一声惨叫从队伍的后方传来，卫斯理急忙转身，看到了两个诡异的身影。
零瘦弱的身躯正单手掐着一个比他重两倍的佣兵的脖子，他的手臂稳稳地向上举着，那个佣兵脸色铁青，脖子上爆出几条狰狞的青筋，不断的挣扎，但还是抗拒不了零巨大的力量。
他本来在队伍里好好的，突然就出现在了十米之外，他身旁的战友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消失在身边的。
“救…救我……”
这个往日里的硬汉带着哭腔，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血红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惨状。“啊！”
零的手臂上冒出几根红色的管子，每根都有手指粗细，随着零一发力，它们猛地穿透了这个佣兵的身体，。鲜血暴开血雾笼罩了两人，那个佣兵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本能的抽搐了。
正在佣兵们发愣的时刻，满身浴血的零缓缓地回头，灿烂的笑了。那几根红色管子的末端十分尖锐，在太阳下缓缓淌着诡异的红光。
众人仿佛看到了地狱深处以杀戮为乐的恶魔。
“开枪啊！！蠢猪们！”卫斯理真的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他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们却迟疑起来。
身边的一个佣兵道：“队长！图巴还没死！”
卫斯理直接一枪打在这个佣兵身上，众人无不骇然。“我再说一遍，开枪！”枪声又响，零的身影再次消失，战友的子弹打在失去意识的佣兵身上，结束了他的生命。
零脸上的笑意更盛，他站在不远处，依旧夸张的贵族腔对卫斯理道：“其实，他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你到底是什么？”卫斯理大喊道。他刚才变态杀人狂的威风此时已经被恐惧消磨殆尽，他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嘛？”
“一个精神病而已。”
“啊！”又一声佣兵的惨叫响起，已经是第八个了。
卫斯理看向发出惨叫的地方，又是零手臂上诡异的红色管子穿透了他手下的身体，在空中爆出妖艳的血色花朵。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原本绿色的迷彩已经被主人大量的血液泡的透红。
零的每一次出现都要伴随着一声惨叫，随后就会发现卫斯理的一个手下不知何时被他拖离了队伍，在不远处被诡异的杀掉。
卫斯理已经彻底发狂了，这才一分钟不到，队伍已经减员了一半，那个恶魔好像自动免疫所有枪炮的攻击。在卫斯理看来，零明明可以用速度一瞬间把所有人都杀死，但他就是拖走一个，又拖走一个，往日里战场上风光无限的佣兵们在他眼中就像被猫抓住的耗子，可以任意蹂躏。
卫斯理此时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他也喜欢虐杀对手，可他不喜欢被对手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