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今晚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可苏迩的心还是不禁一颤,眼睫如同振翅的蝴蝶般扑闪。
又或者,不仅仅为了那声称呼。
她想说,他们还没相识到这种地步。
可也不过是个称呼,她总不好较真地去纠正他,反倒像她误会了什么,小家子气。
一支烟的功夫,桌上的菜都尽凉了,蒋斯衍怕她没吃饱,贴心地问:“还吃吗?再让人做点来?”
桌上的菜她吃了七七八八,每个都尝了几口,尤其是那道素什锦,她几乎吃了大半,哪里还吃得下。
苏迩连连摇头,“我吃好了的。”
菜的份量又不多,蒋斯衍眉头一皱,“吃那么点就够?”
苏迩一五一十地解释:“我明天还有戏,吃多了会水肿的。”
她体质虽不容易胖,但却极容易水肿,一想到大清早被化妆师按着脸敷冰块的痛苦,再好的胃口也被吓跑一半。
这顿饭吃得实在晚,苏迩白天一天又没歇,现在虽靠刚刚那支烟强撑着精神,但未施粉黛的脸上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倦色。
蒋斯衍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拍拍她的肩,“去穿外套,我送你回去。”
苏迩有些迟钝地点点头,走到一半,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儿,她怎么就理所当然地应下了。
醒过神,她猛地滞住脚步,一转身,直直地就撞那胸膛上了。
蒋斯衍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这才避免她跌个脑袋开花。
跟训小孩儿似的,蒋斯衍啧了一声:“毛手毛脚的,丢魂了?”
她是真困得丢魂了。
这胸膛怎么能这么硬?
鼻子隐隐作痛,她揉了揉,思绪自由散漫地发散,心想,幸好她这鼻子是真的,否则修复得不少钱。
等到苏迩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脑袋也清醒了,果断后撤了一步,认真地看着他说:“您喝酒了,让司机送您吧,我自己打的回去就行。”
“在这儿?这个点?打车?”
三个问句,每问出一句苏迩刚刚还昂扬坚定的底气就要丢掉一分。
先不说能不能打到车,即便打到了车,怕是也开不进来,她得一路摸黑走出去。
可毕竟话都说出去了,哪有再舔着脸问人家能不能再送上一程的道理。
她刚想挥一挥衣袖,说没事,蒋斯衍就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她:“迩迩,只怕传出去,我又得多个无情的名声,你这是成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蒋斯衍说的那叫一个夸张,苏迩才没被他唬住。
她垂着脑袋,默默在心底嘁了一声,你不说,谁会传出去。
蒋斯衍拿了衣服,随手搭在臂弯上,问她:“住哪儿?”
苏迩先报了酒店的名字,又补充说道:“离这里挺远的,怕是跟您也不顺路,您送我到大路上,我再自己回去就行。”
她自认为这已经是最妥帖的办法了,既不会太失礼,也不至于苦了自己。
蒋斯衍像是早料到她要这么说,话赶话地在这等着她,“巧了不是,正好顺路。”
顺路吗?那一片她记得好像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住宅。
几分真,几分假,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她就更猜不透了。
即便此后经年,他们交颈缠绵过许多夜晚,那般亲昵。
可一直到分开那日,苏迩也始终觉得,在读懂他这件事上,是一场她不论怎么努力,也注定无法攀越到山顶的征途。
话都由他说了,台阶给她铺好了,再推拒下去反倒显得她矫情,苏迩朝他笑笑,眼里含着应有的感谢之情,“那麻烦您了。”
等她套上大衣,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门口走,一如来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雅间的门推开,张绪川掐准了时间从一旁的屋子里出来与他们碰上,“两位吃好了?还合口味吗?”
话是冲着苏迩问的。
苏迩比了个大拇指,眉目生动地用南城话回:“嗯,张伯您这的菜好吃滴一塌带一抹。”
一声吴侬软语,犹如春日里盛开的一朵娇花,带着烂漫春潮,听得人心头发软。
连带着她身旁那位素来气质清贵冷然的人,都染上一点平易近人的气质。
哪有不爱听好话的,尤其又是熟悉的家乡话,张绪川对眼前这姑娘更生出几分亲切感,不再只是因为顾着蒋斯衍的面子,真心诚意地邀请她:“想吃下次再来,我这儿随时欢迎。”
苏迩嘴上应着一声声好,心里却清楚,哪里还有下一次,这地方又岂是那么好进的。
张伯递来一把伞,和蔼地笑:“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廊檐下,静夜沉沉,浮光霭霭,有些冰凉的湿意顺着风扑到面颊上,困意散了几分,苏迩才察觉到灯影下细密落下的雨丝。
这场春雨,来的不巧。
一把伞,怎么打?
苏迩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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