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昭赶去镜月堂的时候,院子里正乱着。
姚朗原本也算得上英俊的脸被马蜂蛰了额头,肿得像是个寿星公。
“爹,这事真不怪二弟。”姚观棋拉着谢安澜左右闪躲。
就在方才,姚朗盛怒之下,将一盏滚烫的热茶狠狠摔在了谢安澜身上,茶水顺着衣料淌下,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谢安澜却不觉疼,一双星眸中是复杂难辨的情绪。
姚朗望着他的脸,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兀自骂着:“你这小子,性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乖张。娇娇给你的百花露你转手就送人了,好好的百花露被你打碎才招来马蜂,我看你就是心思不正!”
他抢过小厮手中的戒尺,高高扬起,“观棋,你滚一边去!”
原本谢安澜是能躲开姚朗的戒尺,只是他突兀地闻到了一阵桂花头油的香味,丝丝入扣,扰人心弦。
目光一凝,毫不犹豫的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到地上的碎瓷片中,戒尺堪堪擦过耳畔。
一瞬间,殷红的血从他的膝盖处流了出来,与地上的茶水,碎片混作一处。
姚昭昭恰在此时赶到,踏入门槛疾步上前,脱口而出:“爹!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二哥,我恐怕也被蛰得满头包了。”
姚朗被她一声娇喝吓得顿了顿,手中戒尺僵在了半空中,望着姚昭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
姚昭昭赶忙俯身去扶谢安澜,看着他腿上汩汩冒血的伤口,眼眶泛红。
比起被砍成人彘,他的伤倒也没什么要紧。
她是急哭的!
一心想挽救爹娘的下场,奈何她爹真作得好死,这神仙来了也带不动啊!
眼中的人再次将他护在身后,微红的眼眶是因为他而流的泪,他的心终于舒坦了。
站在她身后,开口道:“爹想罚我,就让他罚吧。”
“你闭嘴!”姚昭昭怒斥一声。
谢安澜听话地闭上了嘴,低下头藏起眸中的点点喜悦。
她转头又对着姚朗说道,“百花露明明就是姚天赐打碎的,爹怎么不去抽他,我看你就是偏心!”
姚朗语调忍不住拔高了几度,“娇娇,爹偏心那个白胖子干什么!他整日里惹是生非,爹还能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神色稍缓,放软了些语气,哄劝道:“你进屋去,爹一会有话跟你说。”
“我不去!”姚昭昭边说边半蹲下身,隔着谢安澜裤子上的破烂处,查看他膝盖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眉头紧锁,“除非你给二哥道歉。”
“老子给儿子道歉,简直是倒反天罡!”姚朗一听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歪理!什么爹和儿子,做错了事不该道歉吗?”姚昭昭丝毫不退步,“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
姚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大手一挥,“司文,司武,去扶你们少爷回屋上药。”
姚昭昭将谢安澜交给小厮,虽然不是亲口道歉,但对于她爹来讲已经是进步了,只能等晚上,她再去看他,顺便替她爹挽回点好感了。
打一巴掌还得给点甜枣,落了爹的面子,也得哄一哄。
姚昭昭挎上了姚朗的胳膊,摇摇晃晃,甜腻腻地开口:“爹,我让蜜雪冰城煮了甜茶,你来我房里坐坐好不好。”
一瘸一拐往屋中走的人,脚步蓦地一顿。
清荷院主屋
甜茶入口,姚朗的心情好了许多,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娇娇,今日你多次提及分家之事,不是爹娘不愿意,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姚昭昭也放下茶杯,静待下文。
姚朗接着道:“皇后娘娘常居宫中佛堂为国祈福,娇娇可知道为什么?”
姚昭昭点了点头:“十六年前,皇后诞下双生子视为不祥。所以长子封为太子,次子送到万佛寺。”
可这本就是障眼法,根本没有一胎双子之事。
“娇娇果然长大了。”姚朗欣慰地点了点头,“陛下秘密下旨,令我和你娘调查,十六年前万佛寺失踪皇子的下落,此事干系重大,关乎朝堂安危,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林婉言轻轻点头,补充道:“我和你爹最近发现,二房那边竟然也在暗中调查此事。”
姚昭昭瞪大了眼睛,满眼震惊:“二叔?他们为何也……”
话没说完,心中已经了然,二叔一家是步贵妃和三皇子的人,是想斩草除根。但此时,三皇子还是有名的贤王,说他有不臣之心怕也没人信。
姚朗微微皱眉,“这也是我今日罚你二哥的缘由。若二房有意拉拢安澜,想从他那探听消息,那便能肯定他们并非陛下和皇后的人。”
姚昭昭心中一紧,回想起谢安澜的惨状,忍不住长叹一声。
皇子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古代也没有dna,说出去只怕外人以为他们大房要起兵造反,混淆皇室血脉。
姚朗将一盒金疮药塞到了姚昭昭的手上:“这事委屈安澜了,只是局势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你拿着金疮药去看看他。”
林婉言轻抚女儿的手,柔声道:“娇娇,这事万不可叫第四人知晓,尤其是你大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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