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瑶一脸担忧地望向母亲,最后还是在父亲眼神威慑下与弟弟走出正屋。
薛王氏见丈夫如此冷峻,心脏一阵狂跳。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就听丈夫道:“淑君,你我夫妻二十载,如今咱们已经沦落此地数年,你还有什么要隐瞒我的么?”
王氏心潮翻涌,还是没忍住眼泪,哽咽道:“夫君何出此言?我能有何事瞒得了你?”
薛松垂下眼眸,轻声道:“记得十四年前你怀着双胎即将临盆时,我并未在场,你乳母说你们去了城外农庄,我就想知道,你在农庄生产时又发生了什么?”
王淑君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薛松叹口气,凝视着妻子的眼睛:“淑君,事已至此,你还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吗?薛某自问不是苛刻之人,待你也算亲厚,难道就不配知道真相么?”
王淑君无声流着泪,拼命摇头。
薛松抱住妻子低声安抚:“你也不用怕,即便你用一个女儿偷偷换了孩子,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一直这样隐瞒,让为夫心里很是难过。”
王淑君顿时呜咽出声,抱住丈夫嚎啕大哭:“对不起夫君,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那时我好怕生不出男嗣被婆母责骂,呜呜呜呜,夫君,我是罪人”
薛松轻轻拍着妻子脊背,眼里寒意渐浓。
“那另一个女儿呢?你送去哪里了?”他轻柔询问。
王淑君抽噎着道:“我也不知,都是乳娘去做的,或许送给农户养着了。”
“哪个农户?不会是沈家吧?”薛松循循善诱询问。
沈家是十三年前迁移至西北的中原人,祖籍恰好也在京邑附近,后来沈昂服了几年兵役回来,这才被推举做了亭吏。
十三年前,或许他薛松的女儿是被沈昂夫妻带至西北,阴差阳错之下,两家又再次相遇。
王淑君摇头:“不是。”
她不敢告诉夫君,其实乳母当夜便将那孩子埋了,怎可能会被沈家收养?
可让她谎称沈家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她又不敢。
她怕夫君又去沈家搅扰,到时自家才真的麻烦不断。
“不是?”薛松沉下脸,推开怀里的妻子,冷淡凝视她:“你确定?”
王淑君眼神躲闪,低低应一声。
薛松只觉全身寒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脚步忽然停在妻子身边,冷冷问:“淑君,那个孩子不会被你们弄死了吧?”不然她为何一口咬定沈家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只因沈家那女孩与灵瑶实在太像,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们就是一对双胞姐妹。
王淑君全身一颤,目光躲闪,不敢与丈夫那凌厉的眼神对视。
薛松见妻子如此,哪有不明白,心里长叹一声,迈步走出屋子。
来到院子外,就见儿子薛翼正拿着刷子给马儿刷毛,那殷勤劲儿也不知跟谁学的。
“翼儿,为父给你的律法看了没有?”薛松走至儿子跟前,摸摸他脑袋,心情复杂。
薛翼赶紧道:“看了,只是有好几处不懂,想等爹爹哪天有空再请教一番。”
“什么请教不请教?跟爹说话还如此生分?”薛松拍拍儿子柔声道:“去将书册拿来,今晚我不回泉置,正好有空考考你。”
“唯!”薛翼笑开,立刻跑去屋里拿书册。
薛松立在原地思索一会儿,迈步来到儿子的屋内。
小屋门口处有张小矮桌,矮桌上放着几片木牍,上头写着一些文字,细看还算工整,想必就是儿子的练笔之作。
另还有几卷简牍,那是自己从泉置抄录下来的律令与诗经等书册,儿子平时就学习这些抄本。
薛松在矮桌旁坐下,环顾四周打量小屋。
这是妻子为儿子单独选的房屋,小小一间也没有窗户,屋里很是黑暗,隐约可见窄小的木榻上放着一床单薄破旧的被褥。
只是如今都已经孟冬,早晚开始下霜,妻子竟然还没给翼儿准备厚实铺盖。
薛松忍着怒气翻开简牍,准备考考儿子所学。
薛翼一脸欢喜地将木牍摊给父亲看,小心翼翼指出自己不懂的地方。
这时,薛灵瑶走来,本想与父亲说说沈家的闲话,见他只顾考校弟弟并不怎么搭理自己,只得返回去找母亲。
“娘,那沈家太过分了!事情都过了一两天他们还来闹腾!”
薛灵瑶在母亲身边坐下,蹙眉抱怨道:“您干啥给他家钱啊?一千钱都够咱们买好几匹布了。”
王淑君神情呆滞地坐在席子上,仿佛没听见女儿的话。
薛灵瑶晃了晃母亲胳膊:“娘,您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王淑君缓缓转头看向女儿,眼泪止不住落下。
她有预感,丈夫一定厌了她
翌日清早,薛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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