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不明白，好端端的，洛振国怎么就得了癌症？
她坐了许久，手脚冰冷，如至冰窟。
顾长恒将她揽入怀中，洛桑把所有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顾长恒的身上。
"顾长恒，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么？那他为什么会得癌呢？"洛桑的声音都在颤。
洛桑怨恨过洛振国，也想过他必须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赎罪，却没有想过，会是如此。
"去看看他吧，我陪你去。"顾长恒道。
洛桑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午，洛桑几人踏入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
进了医院，四周莫名的冷，每一步都似踩在虚空之上，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惶恐笼罩
洛桑站在病房门口，隔着门板上的透明视镜看到里面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洛振国时，时间仿佛凝固，满心的难以置信瞬间将她淹没。
“他怎么会这样呢……”洛桑喃喃自语，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秋爽跟在洛桑身后，叹了口气。
她没再隐瞒，缓缓开口。
“是他自己给自己下得毒，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洛桑一怔，诧异地看着她。
秋爽继续道：“这药是许如兰下的，当初我假借祁墨初的身份来到许如兰身边，她就跟我说，她在你回到公司后，就在洛振国的饮食里投毒。”
“当年，花叶是让许如兰杀了你们一家，但是她没有。当时的洛氏叱咤一方，加上，她手里也存有证据，铁了心觉得，对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花叶的人知道了，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和许如兰建立秘密合作，许如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洛氏太多追随你母亲的人，她难以服众，也只能接受。”
“当你回到公司，事情开始不受控制，她心积虑要让洛振国像你母亲当年那样，患癌痛苦死去。她会用洛振国的身份把股份全部给自己，虽然不能和你的比，但足够分庭抗礼，再想办法弹劾，洛氏，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那会还不能让洛振国死，我就带着他离开一阵子，用奇想草暂时解毒的同时，也要他生不如死，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
洛桑问：“可许如兰已经没有再继续下毒，为什么他还是得癌了？”
秋爽抿唇，神色带有一丝轻蔑：“迟来的愧疚罢了，他说，要将许如兰定罪，为秋姨讨回公道，目前证据不足，需要一个实证来证明，许如兰的药能使人得癌症，他自己服下了许如兰给的药，把剩下的交给我，想我找个靠谱的医生分析药物，当作呈堂证供。”
根本就不用这样。
只需要把药拿去检测看是否致癌就够了，他何必在自己身上又用一遍？
洛桑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呼吸加重。
这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洛桑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顾长恒深邃的眉眼。
他语气温柔，温声安慰：“桑桑，别太难过了。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进去看看吧，我陪你。”
洛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缓缓走进病房。病床上的洛振国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那黯淡的眼眸在看到洛桑的瞬间，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
“桑桑……你来了。”洛振国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洛桑走到床边，看着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父亲，嘴唇微微颤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往昔的怨恨、今日的震惊与心疼，让父女俩之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压抑。
良久，她开口道：“秋爽已经跟我说了。”
床上的人神情一凝，眼里闪过一抹期待，可洛桑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他，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洛振国垂下眼。
他好像，得不到洛桑的原谅。
尽管如此，洛振国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可那笑容在病痛的扭曲下显得格外苦涩。“桑桑，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洛桑没说话，平静又复杂地看着他。
沉默片刻后，洛振国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桑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要死了，能不能解你的恨？”
“你错了。”洛桑平静地打断。
“我对你没有恨，我妈也不愿我在你身上浪费多余的感情。”
伤害已经造成，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他今日所有的弥补，都换不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若一切可以弥补、可以原谅，那曾经的伤害算什么？是活该？还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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