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次顶层,外婆已经入睡,知道她们姐妹没吃饭,阿姨帮她们煮了两碗鸡丝面。
江布侬惴惴不安,询问:“吵的很严重吗?”
江宝瓷用勺子喝了口汤,琢磨片刻,十分认真的问了个问题:“你有没有碰到那种沟通不了的情况,就是你问他1+1等于几,他说等于米饭。”
“”江布侬沉重了一晚上的心产生了想笑的冲动,“姐夫啊,米饭?”
江宝瓷点头。
江布侬放下筷子:“姐你跟我模仿一下。”
江宝瓷把她跟贺京准其中的一段对话复述了一遍。
江布侬慢悠悠喝了口汤:“姐,你没听出来吗?”
江宝瓷:“什么?”
“你是站在交易者的角度在跟姐夫谈生意,”江布侬温吞道,“他是站在夫妻角度在跟你谈感情呢。”
“”
江布侬:“姐,下次再有同样的事,要么你把身份调换到夫妻角度去,也许就能顺畅沟通了。”
江宝瓷很果断:“我不会。”
“不会调,”江布侬问,“还是没有下次?”
江宝瓷没说话,手里的汤勺一下又一下地磕着瓷碗。
离婚只是气话罢了。
目前阶段是离不掉的,贺老太太不会同意。
她只是想借此让贺京准管好他“身边”的人。
她是他的盟友。
他身边的人,不应该把炮火对向她。
-
客厅沉寂须臾,门铃被人按响。
江布侬起身把门开了,看见来人,只能维持基本礼貌:“姐夫。”
江宝瓷没搭理这些,把桌面上的碗盘收了,又端去厨房清洗。
贺京准目光攫住她背影,没什么情绪道:“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江布侬顿了顿,老实道,“我姐说她在我这儿睡。”
这两人之间关系微妙,江布侬于感情上也没经验,她只是有个困惑,埋在她心里许久了。
针对这个困惑,江布侬思忖了下,认真道:“姐夫,去年,暑假之前,大约是姐夫你毕业的时间,某天晚上,我姐是不是见过你?”
贺京准终于把视线收回:“怎么?”
按江布侬说的时间,大概是他毕业典礼那天。
江宝瓷确实见过他。
江布侬沉默几秒,轻轻的喟叹:“我和陆嫱姐从未见过我姐掉眼泪,我们俩都被吓到了,又问不出什么,这事便一直是我们解不开的迷。”
如果说江宝瓷那晚见过贺京准,两人又发生了争吵。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闻言,贺京准高大的身体一僵,墨色的瞳孔激荡出层叠波澜,似乎有无名的情绪要挣脱着跑出来。
“她哭过?”他语气含了些迫不及待。
江布侬不懂他的着急从何而来:“姐夫,你在我姐那里,已经被判刑了。”
贺京准喉咙紧涩,苦到没边。
那天他亲了她,然后猝不及防知道江宝瓷是奶奶安排过来的。
他接受不了,质问她是不是为了钱,又叫她死了这条心,他不会娶她。
他当时恨极了。
恨贺老太太,恨江宝瓷,也恨自己。
恨自己,居然就这么动了心。
结果却是一场骗局。
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他站在夜色里,期盼着江宝瓷会回头,期盼她这一年的追求不只是因为协议。
其中是否,也有对他的喜欢。
很小那会,他被当成克星扔进贺家后院,孤单成长多年。
贺家的酒宴他也从不被允许参加。
就算长大了,每个碰见他的人面上恭敬惊惧,眼底却藏不住的嫌弃。
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人喜欢过他。
没有人在知道他的恶劣本性后,还会喜欢他。
他试图在江宝瓷的脸上捕捉到一分她喜欢自己的证据,可他于情感一事上,又太过笨拙。
他没被爱过,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也不会爱人,他无从学起。
然而江布侬说,她哭过。
贺京准指尖一直在颤,覆着薄肌的手臂都在抖。
原来许多事都有迹可循,是他太过贪心,想要的太多,总想着对方的付出,总想对方先踏出,总想跟对方索取,才忽略了那么多的细节。
比如追他那会,江宝瓷总是托腮盯着他发呆,被他抓到后,又慌慌张张躲开。
再比如说他曾去民俗街,想把另一条女款手绳买回来时,店主告诉他手绳被买走了,而当他问起是谁买的时,店主含含糊糊提了句,手绳都是一对,单条的没人会买。
那手绳女款一定是被江宝瓷买去了。
还有某次江宝瓷说她的感情只有她愿意给,谁用钱都买不到,贺京准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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