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二星没有辞职,也没敢闹腾,乖乖去了工会报到。他背后的靠山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服从公司安排”,便打发了他,没再多说一个字。

    年过半百的他,一旦离开疗养院,除了给人代账和做保安,哪里还能找到这样高薪的工作?没有了额外的油水,他的豪车怎么养?小三、小四、小五怎么养?更别提在花旗国挥霍无度的儿子了。

    儿子在花旗国留学三年,英语水平依旧停留在点头“yes”摇头“no”的阶段,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憋不出来。倒是学会了满嘴的兹由皿煮,整天在网上胡说八道,指桑骂槐。原本打算为儿子办理投资移民,奈何懂王太不是东西,移民的口子越收越紧。

    懂王当政,花旗国肯定不会要儿子这种英语都说不利索的学渣。代二星忧心忡忡,很担心儿子回国后会饿死,相比之下,还是皿煮党好,这帮树叶子抽多的圣母们上台,儿子移民就有希望了。

    代二星心里的小九九可不少。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昨天那番“想要奉献子孙”的豪言壮语可不是随口说说。

    代二星原本计划将儿子安排进疗养院,先在他手底下历练几年,委屈点,每个月拿个万把块,等业务熟悉后,他也差不多该退休了。届时,就把儿子推上财务科长的位置,油水一样还是他家的。

    他的打算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前例可循,而且还不少。

    父子两代人同在烟草不是,同在疗养院工作,这样的奉献精神多么令人感动,多么可歌可泣,堪称表率。

    如今,所有的谋划都落了空,他心里空落落的。一想到那些账本,他更是坐立不安……不行,必须把账本全部毁掉。

    院长办公室,梅明聪拧开瓶盖,倒出了一只小强。小强得脱樊笼,立刻摆动虫足,急切地想要投奔兹由的海洋。

    梅明聪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强,如同神明俯视众生,对小强微不足道的反抗毫不在意。

    心灵之眼启动,刚刚还为重获兹由雀跃的小强立刻六肢委顿,动弹不得,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梅明聪眼前一花,视野瞬间切换成了小强的视角。小强从门缝钻出办公室,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快速爬进了张益安的办公室。

    小强爬到饮水机后,将办公室的场景尽收眼底。

    “老代怎么突然被调去工会了?”苏婕焦急地问道,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常的人事调动罢了,慌什么。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过来了,一点小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张益安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院长,要不你去向董事长打听一下?”

    苏婕仍是忐忑不安,昨晚被噩梦吓醒好几次。

    “你不过就是吃了几个空饷,就算查出来,也就是赔点钱的事。”张益安没好气地回应道。

    这个蠢女人以为董事长是什么,店小二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说的轻巧,这么多年下来,我多拿了几十万。如果真被查出来,你让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苏婕焦灼不安地说道:“你说,我会不会坐牢啊?”

    “才几十万而已,把你家的房子卖掉一套不就解决了。”张益安笑着说道。

    “要卖也是先卖你。”苏婕气急败坏地扔下这句话,出了办公室。

    钱进了她的口袋就是她的,怎么可能再掏出来。家里那三套房子,她早有打算。老了以后,他们夫妻住一套,两个儿子各住一套。想儿子了就去住几天,住得烦了就回自己家。多自在啊。

    要是把房子卖了,那以后岂不是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想想都让人难受。

    希望这次真的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张益安终究是靠不住的,还是得另想办法才是。

    张益安烦躁不已,手中的佛珠都转得没了耐心,干脆一扔,挪动肥胖的身体来到落地窗前。本就不高的身体,因为过于肥胖,看起来更像是个球。

    山雨欲来啊。

    远眺大青山,张益安的心情好了很多,心头隐隐的不安也消散了许多。他自嘲地笑了笑,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是他的国,他的天下,那么多老江湖都被他挤走了,一个黄口孺子算什么,抬抬手,灭了便是。

    梅明聪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一长串人名的末尾添上苏婕的名字,又在后面注上“空响”两个字。

    梅明聪切断心灵之眼,小强先是一愣,感觉到施加在身体上的神秘力量似乎消失了,立刻欢快地摆动虫足,奔赴柿由的海洋。

    小强永不为奴。

    整个疗养院已经烂透了,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仅剩一口气勉强吊着,打针吃药已经无济于事,想要康复,必须下猛药,以毒攻毒。

    梅明聪从包中取出一本《侯卫东官场笔记》,翻到折页处,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第一次看就着迷了,走路、吃饭,上厕所都拿着。后来听说作者停更了,他为此还为此失落了一阵子。

    大四那年,他准备考公务员,又把这本书重温了一遍,想为以后的仕途积累一些经验,没成想连笔试都没通过。

    面对张益安等人不断找茬,梅明聪一直忍耐着。他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性格。实际上,他已经为张益安准备了一份大礼。

    “卞总监,我是杰森,疗养院的账目我还在整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王德发边说边将门关好,向他的上司汇报目前掌握的情况。

    “你稍等,我过会儿给你回电话。”

    作为永盛集团财务总监,跟着李威创业的老臣子,卞义文深受李威信任。然而,重光疗养院在永盛集团体系内比较特殊,任何涉及该疗养院的事务都必须格外慎重。他考虑了一番,决定先去总经理办公室一趟。

    “向斐,你现在有空吗?”

    李向斐在大学三年级时进入永盛集团工作,李威为了培养她,让她从基层做起,轮流在各个部门学习和工作。年初,她被任命为集团总经理,负责主持集团的日常工作。

    “卞叔叔,快请坐。”

    对于这些跟随父亲一起创业的老人们,李向斐总是保持着一种谦和的态度,这使得她深得老臣子们的好感和支持。

    卞义文将王德发汇报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李向斐,然后安静地等待她的决定。

    听完卞义文的汇报后,李向斐默然不语。没想到短短十余年时间,姥爷和母亲的心血竟被糟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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