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微漏夜潜回昭阳殿,将将进门,宝儿便一脸慌张地跪倒在地。
“娘娘,方才老爷来过了。”
关门的手微微一顿,她才说服萧炽彻查丞相府,不过两个时辰,父亲便得了消息。
“父亲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她扶起地上的宝儿,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傻丫头,你慌什么?”
父亲能与沈娉婷屯兵谋反,必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她猜到宫中有他的眼线,只是不曾料到,消息竟传播的这么快。
“时辰不早了,快快休息去吧!”
明日只怕她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晨光熹微,寝食的红烛还未熄灭,沈熹微的房门便被人砸的砰砰巨响。
睡在隔间的宝儿迷迷糊糊爬起来,才开门,来人便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
宝儿捂着通红的脸颊,惊呼道:“夫人,娘娘还未梳洗,您——”
她话还没说完,跟在李琼芝身后的沈娉婷便一把推开她,闯了进去。
“姐姐,你好大的威风啊,才做了中宫娘娘,便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熹微美目半睁,匆匆裹了一件单衣,青丝如瀑地端坐于锦榻上,眼底不见半分慌乱。
沈娉婷暗暗咬牙,前世大婚之夜,接连被萧煜与萧炽两兄弟折磨侮辱,太后那个老太婆非但不帮她,还骂她不守妇道,罚她整整二十鞭刑后,丢去黄陵自生自灭。
本以为她会一如她前世那般狼狈,被鞭笞地鲜血淋漓。
今日一见,沈熹微非但没有收到鞭笞,还一夜安眠,丝毫没有大婚之日受过折辱的模样。
李琼芝眼圈通红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牵住沈熹微双手,“囡囡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生母换走我的女儿,害她吃苦受罪,十六年为奴为婢,这些母亲都不曾与你计较,疼惜你一如往昔。”
她抖着手指着这一室繁华,“就连这皇后之位,你妹妹也好心让给你!”
“可你倒好,非但不知感恩,还造谣污蔑自己的父亲、妹妹,你怎么能这般狼心狗肺?”
沈熹微抬眸看着李琼芝,眼尾含笑,被母亲握着的手,却一点点抽出,缩回宽大的袍袖下。
母亲说一切一如往昔,她也曾傻乎乎的以为,即便她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爹娘也疼她一如往昔。
直到前世,她被毒杀。
咽气的最后一刻,有人隔着厚厚的门帘低声在问:“做干净点,万万不能被人捏住把柄。”
那声音,与眼前这位口口声声说着‘一如往昔’的妇人声音渐渐重合。
她的心,早在那一刻,便彻底冷透了。
沈娉婷搀扶起李琼芝,瞧着满室华美白玉瓷器,眼底只是掩饰不住的愤恨。
这些本该都是她的。
沈熹微取过妆奁中的凤簪,毫不留恋地递给沈娉婷:“既然母亲与妹妹认定这皇后之位是我争来抢来的,那便拿着这支凤簪,祈求太后废黜熹微,改立娉婷妹妹吧!”
见她们母女二人没有动作,沈熹微哂笑道:“妹妹与裴守备的婚事搁浅至今,悔婚改嫁尚且来得及。”
沈娉婷盯着金光闪烁的吐珠凤簪,满目贪婪。
李琼芝却是红了眼眶,一把将沈熹微搂进怀里,“我的囡囡啊,你这是娘的女儿,娘怎么可能害你被废黜。”
“娘都听人说了,你大婚之夜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心里定然怨怪爹娘给你寻了这么一门亲事。”
“你放心,只要爹娘还有一口气在,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救你出这火坑。”
李琼芝说到动容之处更是声泪俱下,哭得声嘶力竭。
沈熹微连连冷笑,若不是重活一回,她都要被李琼芝感动,深信他们赌上丞相府的身家性命谋反,都是为了救她。
她搂上李琼芝激动颤抖的后背,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冰霜。
“是么,那女儿便期待爹爹君临天下的这一日。”
不就是演戏么,她也会。
李琼芝满意地轻抚她的发丝:“乖囡囡,母亲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娘向你保证,不管这天下是谁来坐,你都永远是这东周的皇后。”
说着,她偷偷塞在她手里一张纸条,便起身抹干眼泪,带着沈娉婷匆匆走了。
才出宫门,李琼芝脸上慈爱的笑意便尽数收敛,“这便是你说的水深火热?”
沈娉婷羞愧地低着头,没有言语,手中锦帕几乎被她泄愤似的扯烂。
瞧见她这幅无能狂怒的模样,李琼芝便来气,费劲心思培养十六年的是个冒牌货,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却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
“我与你父亲已然赌上身家性命,若是半月之后,北狄铁骑不曾攻城,那我们全家上下百余口人,便都不要活了!”
沈娉婷委屈的眼圈通红,“女儿说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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