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不死心，继续喝着太医丞递过来的茶。
“章院使贵人事忙，反正我们今日左右也无事，就先等等吧。”
“这。”小医正有点为难。
跟随陆老夫人一起来的陆侯爷脸上神情有点挂不住，他在朝中多年，知道这是推脱之词，也不好放下脸面继续在此处等。
“那就有劳了，到时候还请告知章院使一声。”
陆侯爷说完，扶着陆老夫人就出了门。
等两人一走，章绪从里屋伸出一个头，“走了？”
“章院使，他们走了。”
太医丞有点想不通，平时这陆大人家的事情，章院使总是最积极的，这次是怎么了。
“章院使，那稍后他们若还来，也用这个借口？”
章绪全身放空，半躺在椅子上，悠悠道：“谁知道呢，反正陆家那位爷何时发话，我就何时从皇宫回来。”
陆家的家事他可不想掺和，怕是与姓华那姑娘脱不了干系。
就说常年不碰女人会憋出问题，陆焱偏不信。
这下总算是信了吧。
————
陆侯爷又托了几个朝中要好的官员，结果一天连章绪的面都没见到。
最后，又气急败坏地入了勤务院。
这院子他很少来，准确的说自从他父亲走后，这院子他就甚少踏足。
昔日，父亲越过他，将飞羽军令传予年仅十五岁的陆焱，自此他便再未来过。
“父亲，今日有空来勤务院？”陆焱迎面行礼，面色如常，唤了一声门口的飞十，沉声说了句————“看茶。”
陆侯爷面露不善，整个人透露着低沉气息。
“是不是你？”陆侯爷坐在椅子上，直接问道。
“父亲，遇上了何事？”陆焱故作不知，“我今日下朝后直接回了府，不知父亲口中所说为何，还请父亲明示。”
陆侯爷将茶杯一推，发出瓷性嗡鸣音。
“那个章绪，之前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吗？如今你祖母病重，想要让他看个诊，谁知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你去说说。”
“父亲，祖母的病一向是邹郎中在诊治，为何突然要换郎中。”陆焱说的话平静如常，眸中不耐呼之欲出，半分都没打算与他周旋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口：
“到底是为了治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陆侯爷猛地站起身，本来就已经黑沉的脸变得气急败坏。
举起飞十递过来的茶水，重重砸在地上。
“那是你祖母，她要换便换，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今日我去请章院首那么多人都看见的，京都谁人不知你与他的关系，你少扯那些有的没的，就说去不去吧，。”
陆焱冷淡的视线瞥了他一眼，缓缓道：
“父亲，他现在已经不是我手下的人，是太医院院首，若是有急症还能去请来应个急，若是没有，经常去请太医来家中私诊，岂不是让人非议，父亲莫不是离京太久，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此话一出，陆侯爷瞪大眼睛，怒斥回怼。
“前几日，你不是才请过他，现在倒记起臣子的本分来了？”
陆焱掀唇，“此一时彼一时。”
陆侯爷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又将话题扯回，“混账，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真打算与家中翻脸。”
陆侯爷看着这个从小脱离掌控的嫡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父亲，我是您的儿子，自然也是随了父亲。”
陆侯爷神情一愣，眼神飘散，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什么？”
就算说完，眸色仍然紧紧追着他。
陆焱垂眸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上位坐下。
陆侯爷喘着粗气，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陆焱缓缓抬眸直视着他，嘴角露出轻嘲。
“父亲，有些事情我没明说，是给大家都留着脸面，父亲来管我之前，不是应该先把自己身后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料理清楚？”
陆侯爷眼神震惊，随之而来的是震怒，“你乱说些什么？”
“父亲，我是不是乱说，您自己心中清楚，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没资格评判儿子的不是。”
陆侯爷脸上怒意到达极致。
陆焱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身上半分起伏神色都没有，仿佛对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他全然无干系。
“你，你胡说些什么？”陆侯爷想到什么，“她们母女俩人是柔弱姑娘家，你别去。”
陆焱薄唇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