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凝眉道:“怎么会这样?这天寒地冻的,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带些人去跟百姓说说,让他们回家去,就说他们的心意国公府收下了。”
阮冰如阻止道:“让他们进来吧,既有心悼唁,又何必在意他们的身份,我想爹爹如果知道他守护下的百姓如此爱戴他,他应当也会高兴。”
银月点头道:“好,就按妹妹说的办。”
百姓们很守规矩,一个一个排着队来,不争不抢,进了院子便保持安静,不再张口说话,生怕打扰到国公爷的亡灵。
到了天黑才陆续没有人再来。
银月劝阮冰如去歇一会,阮冰如不肯,在一旁坐了会,又接着跪。
阮夫人到第二日早上才醒,吃了点药,精神倒是好了很多,可一进祠堂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流。
棺材在府里停放了七日,皇上下旨以国礼葬之,出殡那日,正好是年节,所有人都不在家过年,都来相送国公爷。
阮冰澈这些日子将自己关在祠堂,父亲出殡那日才出来。
出来也不说一句话,只跟着出殡的队伍。
这日京城所有百姓都来相送,棺材抬到哪里,街道两侧便跪了一地的人,商贩也不做买卖了,都来送国公爷。
皇帝带着文武大臣,皇后妃子都来了。
可谓是举国相送。
所有人都知道,是国公爷的守护,才有如今的安居乐业,如今国公爷去了,以后还有谁能与大疆对抗。
皇上想到此,不觉有些伤心,竟也流下泪来,既有对国家未来的担忧,也有对国公爷的惋惜,哀叹。
腊八那日宴会结束后,皇上便收到了密报,国公爷战死了,中军将军废了一条腿,都已在归京的路上。
皇帝便哭了一场,哭得心情很复杂,两人从小相识,一同长大,亲如兄弟,后来他告诉阮介,他要夺嫡,问他会不会支持他。
阮介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我不会支持你,也不会阻碍你。”
此后两人便生出嫌隙,他夺嫡成功后,阮介更是沉默,再无多话,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葬礼过后,阮冰澈又将自己关进了祠堂里。
阮冰如终于病倒了,本来在祠堂关了几次,饿了几天,而后又忧伤,这几日也基本没怎么睡,一直跪在祠堂里,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也只在凳子上眯一会。
身体还是垮了。
阮夫人一直守在身边,陶崧然也一直在一旁守着,萧珩珏偶尔来偷偷问银月阮冰如的情况。
阮冰如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身子底子好,醒来便觉得好了很多,望着身旁一脸担忧的母亲,眼角还有泪。
对她笑了笑道:“母亲,我没事,已经大好了。”
阮夫人也对她笑了笑,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拿着帕子擦了擦:“好,没事了就好。”
国公府如今一片消沉,银月每日都会去祠堂门口待上几个时辰,陪着阮冰澈说话,可不管如何劝说,阮冰澈一句回话都没有,阮夫人也去劝过几次,可阮冰澈谁都不理。
阮夫人劝银月不要再来了,等他自己想清楚了,自会出来,可银月还是坚持每日去。
阮夫人虽然面对女儿时总是一副笑脸,可每日里总会偷偷流几次泪,阮冰如知道母亲是在强装,大家心里都难受着,阮冰只能陪着母亲说说话,稍稍宽慰她,但母亲总也没什么话,只随便应付她几句。
可她已是出嫁之人,不能一直待在国公府,陶菘然在她病好就回去了,让她在这里多留些日子,陪陪母亲和嫂嫂,她终归是要回陶府的,以后这个家谁来撑起来呀!
问一旁的秋梨道:“哥哥还在祠堂吗?”
秋梨回道:“是,公主每日去,可公子一句话都不回,大伙都劝公主不要去了,公子想通了自然会出来,可公主不听,三皇子也经常来劝她,不过公主也不听,小姐,要不你去劝劝吧!”
阮冰如沉凝了一会道:“是该去劝劝。”
对着秋梨道:“去叫小厮拿根粗壮些的木桩来,再喊上两个人。”
秋梨应声去了,等木桩来了,阮冰如急冲冲的带着他们直奔祠堂而去,秋梨和绿影对望了一眼,心想:“小姐这架势不像是劝公子的,倒像是去打架的。”
到了祠堂门口,阮冰如见到一个背影脚下一顿,那人一身藏青色缎面绣鹤袍披着玄色大氅,配上魁梧的身材将银月掩在他身影下,若不是听到拍打门板的声音,还真看不到银月公主就在门前。
虽然只是个背影,可见着让人不由生出一些敬畏之感。
阮冰如只觉得那边黑黢黢的一片,看着很是不舒服。
许是萧珩珏感觉到有人来,转身望了一眼,很懂味的将银月拉到一旁,银月还有些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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