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站人员的声音,钟跃民退回。火车缓缓开始冒气启程。“薛成远!你去东北对吗?去哪个地方?告诉我详细地址!”
“算了吧,已经来不及了!”
见薛成远可能听不到,钟跃民一边迅速从背包中拿出张纸边跑边写起来:“这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的地址,请一定记下,给我们写信!”
看到薛成远挥手,逐渐远去的老式列车,钟跃民和郑桐两人累得大口喘息地停了下来。
“天,那真的就是薛成远,虽然我一直知道他们家族出了状况,但完全没想到他竟还会在四九城中!”
“放心,给了他地址,等他回信就行了!”
火车行驶许久后,薛成远望着车窗外,思绪已飘远。
车箱内的一些院落中的女孩们注视着他,眼神闪亮,偶尔悄悄偷瞄几眼再迅速避开目光。
一旦被人捕捉到她们的视线,便会羞涩地捂脸而笑,绯红色泽浮现脸上。
在这个纷繁的大院子里怎么可能看到这种斯文且面若冠玉的男人,再加身穿的笔挺呢子大衣,使他的身影显得愈加英俊不凡。
旁边座位上几位院里出身的小青年对此不满,交换一下眼神,径直走向薛成远所在的地方。
“这位同志,麻烦往边上稍微让一让,我想坐里边的位置。”
沉入回忆的薛成远闻言回头。
几名脸颊满布麻点、痘痕,身上披着深灰色厚外套的大院小青年恶狠狠地盯着他。
“有什么事情吗?”他询问。
“朋友,这兄第病容惨白,希望能与您调换个座位,不知道行不?”一人指了指南侧。
“你们打算换到哪儿去?”他问。
“从这往前,右拐便能看到地方。”
闻言,薛成远快速扫了一眼目的地,微笑道,“是盥洗室啊?”
“是的啊,那里位置特别舒适。”
薛成远问道: “如果不给行不行?”
“如果这样恐怕就不是很有诚意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为群众做好事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中一个人冷笑回答。
同时那张麻子面孔朝向薛成远微微掀起了自己的腰带部分,显露了一丝金属冷光,随即继续冷笑道,“况且,这件精致的呢子大衣和毛线帽子看上去也非常适合本大爷,一并让给我也是不错的。”
对方还补上一句话,“哎,先别忙着推辞嘛,如果不肯,那咱俩来试试。”
“早点讲明白啊,既然如此我当然会让啦。”
薛成远笑着站起身,注视着眼前一脸麻子的脸,他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打算脱下大衣。
却不小心直接将对方推出了火车窗口。
紧接着,他单手抓住了那人的腿:“兄弟,你没事吧?怎么往外爬啊?”
“我看你脸色不对啊,这么白,还在发抖!”
周围的人一时呆住了,听到窗外的尖叫后才反应过来。
“! 干什么!啦!”
众人急忙上前抓住窗外人的小腿,用力拉了进去。
然而拉到一半时,那人的裆部被窗框卡住,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车厢。
“你们干什么!是要啊!”
薛成远看着那几人大声吼道:“你们这样不是要他的命吗?”
“快来人啊!有人要了!”
听到薛成远的呼喊声,几个拽着窗外人的面孔变得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气的。
“你们别往外推了,人出去就完了!”
“向里面拉!”
薛成远使着力气,拽住小腿往外出送。
“你别动了!你是不是想他死!”
“你们别推了,你们这样才是想让他死!”
几人在用力之际,车内的乘客也围了过来,上前帮忙。
“前面有山洞了!快坐下!不要把手伸出窗外!”
“前面怎么回事!”
乘警跑了过来,看到车内的混乱场面,立刻将人群分开,走到近前。
“同志!啦!这几个人非要把人推出去,你赶快来看看,不然就出大事了!”
听到薛成远的话,乘警急忙跑到前面,一用力将腿拉回来,再次响起惨叫声。
“被卡住了!”
“快点拉进来,要进山洞了!”
乘警大声喊道,后面的乘客们也使劲向后拉。
随着一声“砰”,人终于进来了,全身瘫软得像个面条一样。
“真是傻!这时候往外跳,想找死啊!”
乘警将人拉回车厢,在这个寒冷季节,自己已是冷汗直流。
如果真出事,事故报告的责任单里肯定有他。
刚才那几个准备捣乱的年轻人,听到乘警的话,看着薛成远,眼中充满了畏惧与逃避。
这人实在太狠了,只一句话就把人推了出去。
这里是在!真的是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腿,万一从轨道边上滚下山去,最好的情况也是受重伤,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这里是穿过山海关,这不是一块平整地带!
“同志!醒醒!醒醒!”
乘警不停地拍打眼前的那个人,不断晃动。
但没有任何效果,那人似乎已经失去神智,不论如何拍打都没有反应。
“估计是吓掉了魂,先把人抬到我的列车医务室躺着。”
几个人抬着麻子脸离开了车厢。
此刻车内一片沉寂,无人说话。
众人都带着一丝好奇和恐惧看着薛成远。
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人不易惹,更不敢碰。
无人理会自己,薛成远反倒觉得清静悠闲。
过了山海关之后,一切与四九城迥然不同。
天空愈发阴沉,云层似乎压得很低,仿佛就在头顶上方。
夜幕降临之际,薛成远感到脸颊上飘落了一丝凉意。
伸手一摸,竟然是雪花。
雪已经下了起来。
东北的冬天开始了,今年似乎不会太平稳。
他把所有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然晚上肯定挨不住。
原本上车时充满精神的年轻人,现在也有些萎靡不振。
那时不像现在,车上有各种小卖部提供烟酒零食。
他们手中拿着的只有书本,身上则带着扑克牌,可供打发时光的方式有限。
大家在看书之余,还讨论着到达东北后的憧憬以及如何更好地建设家园。
作为共和国的青年,他们对国家怀揣满满期望。
薛成远裹紧大衣坐在火车上半眯着眼睛休息,到了后半夜时,找个厕所窝进去睡觉。
这里睡觉,条件极为艰苦。
“同志,别睡了,跟我来一趟。”
薛成远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乘警询问道:“有啥事儿吗?”
“关于今天那名试图跳车者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协助说明一下情况。”
“好的,这就过去。”
薛成远戴上羊毛帽子,穿好风衣,防止冷风渗入,跟随乘警走向车厢。
“那个 的家伙情况相当糟糕,下一站就会被送下车治疗。”
乘警边走边说:“之前有人说是你把他扔出去的,对此你怎么看?”
“确实是我扔的,但我那是出于正当防卫。”
薛成远语气淡定:“当时这几个家伙带着刀上车,抢我的外套还要求让座,不让他们就要砍我。”
“我们是新时期的青年,见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况且如果不阻止他们,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这点我们明白,那个当时昏迷的人就是因为带着刀才变成那个样子。”
“由于反复的冲击导致下半身肿胀得像是鹅蛋般大小,现在还在不确定是否可以恢复。”
“鹅蛋?”
听到这种程度的肿胀描述,薛成远不由一愣。
乖乖,肿成鹅蛋了?
太惨烈了吧!
第二天早上,列车过了山海关,天亮以后,那个被打伤得严重的麻子脸被送下了车。
剩下的人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乘车。
但因为昨晚的事情,到了站台会有专人接待并被告知这些人的情况。
于是这批人在当地干起了最辛苦的工作。
在火车上不服从管理的人,一旦下车总有办法教他们守规矩。
列车一路停停走走,有下车的乘客,也有上车的新面孔。
一路上薛成远大多数时间靠在座椅上打盹,到了后半夜他就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返回自己的世界休息。
等早晨到来,见窗外暂时无人便再度出现。
这个时代的绿皮火车本身就不保温,窗户还是能够拉开的那种。
车外大雪纷飞,寒冷的风沿着窗户的缝隙挤进来。
车厢连接的地方同样透着冷风。
车上的人不分男女,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希望能熬过这段旅程。
“辽沈的下车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煎熬,火车终于从京城抵达辽沈省会。
“辽沈的乘客请下车,有专人举牌引导,大家跟着领队走。”
薛成远靠着座椅,望着车窗外的人流,默默地计算着路程。
过了辽沈,继续向北行驶不久就会经过五平,接下来的一站便是吉春。
到达吉春后再换乘火车前往吉延,然后乘车下到县城,由专人接回到目的地。
当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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