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只是吓着了，又有些肝气郁结，所以才高热不退，药箱里备着舒肝静心的丹药，我用上几颗就能好转。”林知意一番话下来，声音已是沙哑得厉害，疲态尽显。
病一场也好，她也能有个借口不去服侍萧洹。
素云急忙去拿了丹药，给林知意喂下，又用老法子给她擦拭身子降温。
一日过去了，林知意的高热仍是反反复复，她烧得迷迷糊糊，别说丹药了，就连粥水喂不下去。
素云急得不行，去了一趟慈安堂，自然还是见不到人。
已是戌时，她盘算着该不该违逆姑娘的意思，去听雨轩求助，谁知刚进院，夏荷就迎上来，低声道：“素云姐姐莫慌，世子来了。”
素云的心一紧：“是你通知世子的？”
夏荷摇头，“是世子自己过来了。世子在意姑娘，会摆平一切的，素云姐姐无需担心。”
夏荷虽不是林知意带来的丫鬟，但同在一个院子，一来二去的，夏荷自然清楚两人的事情。
她是家生子，父母哥哥都在王府里。
半年前，她家人就调派到活计轻松，油水又多的岗位，她便知道自己该效忠谁。
素云心中冷哼，若真在意，也不会如此委屈她家姑娘！
姑娘这半年提心吊胆，早已肝气郁结，所以这次才病得这么厉害。
她欲要进去，夏荷却把人拉住，道：“世子带了宝芝堂的少东家过来了，那少东家不喜见外人，素云姐姐先别进去。”
素云无法，只能在外等着。
屋里。
烛火摇曳，昏黄之下，仍能映衬着床榻上的女子皮肤细腻如雪，如同美玉。
“好嫩的皮肤……”少东家慕时双眼发亮，伸手想去摸一摸。
“你的手不想要了？”旁侧，萧洹冰冷的声音传来。
他刚从宫里出来。
身上还穿着绛红色的飞鱼服，那精密刺绣在烛光下越发显得华丽。
他眼中尽是寒意，似乎慕时只要下手一摸，他就会立即拔刀。
慕时白了他一眼，“不摸，我如何给她把脉？光看脸就开方子治病，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萧洹不做声，将林知意那滚烫的手拿出来，再用一方帕子搭在上面。
“啧。”慕时冷嗤一声，“就你事多，我平日虽是穿男装，但我是女的，至于这样防我吗？”
大晚上的让她翻墙过来看诊，她还没计较呢，他倒嫌弃上了。
“赶紧把脉。”平日若无要事，萧洹压根不想见这个话痨。
慕时的手这才搭在林知意的手腕上。
没多久，她眉头越皱越紧。
萧洹跟着皱眉：“病得很重？”
“她旧病还未养好，受了惊吓，又肝气郁结，这病才来势汹汹。”慕时沉下脸，对着萧洹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她服用了不少伤体的避孕药物，如今是身子亏损，体寒气虚，将来怕是不好生育，寿数不长。”
听到后面的话，萧洹的面色一下子难看得很，周身的气息冰冷如雪。
慕时瞥见他紧握的拳头，眉头一挑：“不是你让她服用的？”
萧洹抿紧了嘴唇，转头盯着昏睡着的林知意，声音干哑：“服用多久了？”
“约莫半年了吧。”
萧洹气息更冷。
也就是说，从那次之后她就开始服用了。
她就这么不想怀上自己的孩子！
但很快他便自嘲一笑，她看着柔弱，心里却很有主意，她不喜欢自己，连名分都不想要，又怎会为他生一个孩子。
慕时心里笑得不行，没想到在朝中翻云覆雨的萧洹也会遭人这么嫌弃。
她轻轻咳嗽一声：“你是她义兄，两人又没成亲，服用避孕丹药也是情有可原吧。”
都是可怜人，她也只能这样帮一帮了。
萧洹显然还未消气，一张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起身，叮嘱了一句：“给她开药，等她烧退了，你再离开。”
“我办事你放心。”慕时应了一声。
待人离开后，她就去解开林知意的寝衣，打算先施针疏解肝气，再配药喂药。
可当她看到林知意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紫青痕迹，她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就涌起一阵愤怒。
这姑娘身子本就娇弱，哪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难怪你病得这么重……”她连连摇头，“可惜啊，咱们这位少主性情执拗古怪得很，他一旦缠上你，你就别想逃开。早日想开，或许日子还能过得好些。”
念碎碎完后，她才开始施针。
院外。
常衡早就将盯梢的几个婢女抓了过来。
她们都是燕王妃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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